“他身体已经养好了吗?”
“应该好了吧,我不太清楚。”
“他是今年参加高考吗?准备考哪所大学?”
“他今年上高三,但是我不清楚他参不参加高考。”
薛馥梦之前都看着前方,听到这儿才看了萧钺一眼:“他是想出国吗?我记得您父母都在国外。”
“我父亲和继母都在国外。不过他是不是要出国我不清楚。”
薛馥梦不再问了,认真地开起车。
薛鸿飞坐在后排听着他们交谈,又有点儿不理解。看自己妹妹这态度,也不太像对萧钺弟弟特别关心的样子,感觉就是随口问问而已,还是说他们禁欲系的就算喜欢上了也是这样?
萧钺住的小区对外来车辆管理得很严格,登记起来十分麻烦。薛鸿飞刚接到局里的电话,让他赶紧回去,萧钺便在小区门口下了车。
道别前,萧钺问薛鸿飞:“那个碎尸案有线索了吗?”被害对象是他学校的学生,故而他对这个案子也一直关注着。
坐在驾驶位的薛馥梦似乎坐得更加笔直了些。
薛鸿飞语调沉重了几分:“刚这个电话就是跟这案子有关的,我们又要开会讨论了。不多说了,得赶紧走了。”
萧钺点点头,目送他们的车子离去。
小区的保安帮他拎上行李箱送他回家,一边走一边说:“萧先生,您能管管您弟弟吗?他又在小区里轰他那摩托车了,太吵了,好多业主都投诉呢。咱也不能每次都只罚款、不改正是吧?”
萧钺脸上带了歉意: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区保安跟他很熟了,知道他这人虽然面冷,但是通情达理,说话时就显得很随意:“萧先生您老替您弟弟向我们赔不是,我们都不好意思了。不过要我说,您还是忒心软,您父母都不在国内,您弟弟就得由您来管教。都说长兄如父,这儿子要是不听话,当爹的就开打呗,打一次不听就打两次,就您这身量还怕打不怕他?来个三五次就打服了。”
萧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们已经走到萧钺家楼下,正看见一辆黑底带红色的大摩托车。
萧钺认不出这是哈雷还是宝马,也不感兴趣。
摩托车上跨坐着个小年轻,虽然背对着他们,但萧钺从他的光头造型认出这是陈嘉的朋友。
他正要过去警告两句,就见这光头在原地拧着车把,摩托的发动机顿时发出巨大的噪音。
保安登时急了,丢下箱子跑过去,跟光头理论起来。
“来了来了,别催了!”身后传来一把清朗的声音。
萧钺转头,看见一个身量修长的年轻人正从楼里跑出来,他的膝盖、手肘都戴了护具,头上是一个全盔。挡风镜片放下来,把整张脸都挡住了,但萧钺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他那便宜弟弟陈嘉。
因为整个小区除了陈嘉,再没第二人做这种打扮。
陈嘉也看见了萧钺,顿时停下脚,原地站了一瞬,又把挡风镜抬了上去,露出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带着探究地看向萧钺。
那眼神机敏灵动,让萧钺一瞬间想到了猫。
萧钺一时有些疑惑,陈嘉的眼睛有这么亮吗?
他其实对陈嘉没有太深的印象。
陈嘉跟着他妈妈嫁过来时萧钺已经成年了,他自己住在外面,偶尔才跟陈嘉一见面。后来陈嘉跟着父母去了国外,一年只回来一次,他们有时能见一面,有时一整年连一面都见不到。
在他的印象里,陈嘉就是个讨人嫌的小孩儿。
两个月前,陈嘉跟着父母又回来一趟,发现国内比外面好玩儿多了,就不肯走了。父亲和继母很宠他,就帮他把学籍办回了国内。萧钺也有机会同陈嘉多见了几面,然后确定陈嘉从一个调皮任性的小孩儿长成了一个违法乱纪的小年轻。
他们回来没多久就赶上陈嘉的十八岁生日,刚过完生日,陈嘉就立刻去考了驾照。他的驾照是有水分的,花了的钱比练车的时间多多了,摆明了车技很烂,但是陈嘉父母宠他,在一家人都坐在车里的情况下让陈嘉开着上路,然后就发生了事故。
坐在驾驶位的陈嘉磕了下脑袋,轻微脑震荡,住院两天就出院了。坐在后排的父母只是轻微擦伤,连住院都不用。只有坐在副驾驶的萧钺,因为当时陈嘉急向右打方向盘,车子右前侧装上护栏,导致萧钺又是磕到头、又是骨折的,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出来。
父亲的公司离不开人,确定萧钺没有生命危险就带着继母走了,临走还把陈嘉托付给萧钺,让他好好照顾弟弟。
彼时萧钺还倚靠在病床上,头上的绷带还没拆。
父母一走,陈嘉立刻就撒欢儿了,萧钺住院这一个多月一次也没见过他。要不是定期去家里打扫的保姆给他发消息抱怨了两次,说陈嘉在家里开y把家里弄得太乱,他都以为陈嘉不住在自己家了。
陈嘉定定看他两秒,似是见萧钺没什么反应,就又把挡风镜落了下来,那双猫一样的眼睛也被藏了起来。萧钺心里竟骤然有几分空落。
陈嘉直奔萧钺的方向过来,萧钺有些意外,心跳也莫名变快。他随即意识到,陈嘉是冲着他身后那小光头去的,便往后退了半步,侧开身子。
陈嘉似乎是偏头看了他一眼,路过他身边时还是离得太近,几乎擦上他的肩膀。
萧钺的心跳漏了一拍。这让他大为惊奇,几乎是情不自禁地盯着陈嘉长腿一抡,跨坐到小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