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突然动了动,像是想拿什么东西,被萧钺赶紧按住胳膊:“想要什么?”
“皮筋。”
“在哪儿?我给你拿。”
陈嘉却坚持要自己拿,萧钺拿他没办法, 只好帮他撑着身子,看他从兜里摸出个黑色的皮筋, 只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剩下三根手指却是握成拳的。
陈嘉把皮筋递给萧钺:“哥, 帮我把头发束一下。”刚才纹身的时候, 他的头发都被拨到了胸前。
萧钺接过皮筋, 然后看见陈嘉用刚才拿皮筋的手捂了下嘴。
“怎么了?不舒服?”萧钺忙问。
陈嘉把手放下来, 小巧的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 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两只眼睛都弯起来:“不疼了。”
萧钺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酸地帮他理顺被汗打s-hi的头发。
陈嘉两手揽住他脖子凑到他耳边, 拿气声说:“我刚吃了止疼药。”
萧钺脸上不见波动,仔细看着陈嘉的脸色,眼里却渐渐有了笑意。虽然不知他是怎么躲过教会的搜查偷带了止疼药,但看他脸色确实好看了, 之前都失了血色的嘴唇也略微红润了几分。
萧钺低下头继续理顺陈嘉的头发, 回忆陈嘉每天洗脸前束头发的动作,把皮筋套在右手手指上,然后生疏地用左手去握头发。
陈嘉头发生得密, 他一只手握不过来,另一只手套了皮筋又张不开手指,两只手笨拙地配合,抓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把所有头发都抓起来,发丝又滑,总有头发调皮地从他指缝里溜出去。
做惯了手术的灵巧手指第一次遇到困难,萧钺无奈地握着一小把头发对陈嘉说:“怎么这么难弄?为什么留这么长的头发?”
陈嘉闷笑出声,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喜欢啊。”他可忘不了从前做lanny时,萧陟多喜欢他的长头发。
萧钺不说话了,算是默认,继续闷头与陈嘉的长头发作斗争。
这种在摄像头下像早恋生一般悄悄咬耳朵的场景,仿佛才刚过去没多久。萧钺笑过他会演,他自己却忘了,其实他自己也当过演员啊。一转眼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陈嘉突然心生惆怅,把头靠上萧钺肩膀。这次的任务似乎也不简单,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踏踏实实的日子。
萧钺终于把陈嘉的头发都束到一起了,颇为满意地打量两眼,门就开了,是之前的那个白袍纹身师,对萧钺客气地说:“陈教友要去给伤口做处理了。”
萧钺问那人:“远吗?怎么移动他?”
纹身师露出奇怪的表情:“就……走过去……不远……”
萧钺看眼陈嘉,把人扶起来,然后在他身前弯下腿、躬下腰,陈嘉抿嘴微微笑了一下,把胳膊搭他肩上,趴上萧钺宽实的后背。
纹身师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并没有规定说萧钺这样不可以,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萧钺已经背着陈嘉走到门口,“去哪儿?”
修诚嘱咐过,要尊重萧钺,纹身师只得给两人带路。经过大堂时,几个经过的人都看向他们,萧钺冷冷地一一回视过去。
他们看萧钺脸生,神色又如此高傲,误以为他是教会里地位颇高的人,忙收回视线,抱歉地朝他们躬了躬身,垂着头快步离开了,没在陈嘉的后背和雪白的手臂上再多瞟一眼。
在这个瞬间,萧钺都不得不承认,这种被人服从的感觉确实有其妙处,难怪很多人都会在此迷失自我。
进到另一个房间,已经有一个人等在那里了,手边是处理伤口的专业工具。
比起之前割r_ou_时的残忍,给陈嘉清理伤口时,这人的动作堪称温柔小心。他应该也是医生,手法十分专业娴熟,以萧钺挑剔的眼光都找不出什么差错。
处理好伤口,又对陈嘉几番叮嘱注意事项,中间还掺杂了对纹身神圣性的赞美和对陈嘉的祝福。那种关切的神态远远超过医者仁心,仿若陈嘉是他最关心的亲人。
萧钺冷眼看着,这算什么?打一木奉子再给个甜枣?那些年轻又彷徨的年轻人们,是不是就在这些手段下一步步被彻底驯服?
他看着陈嘉状似温顺的脸,心中万分庆幸,幸好陈嘉和那些年轻人不一样。
陈嘉的伤口处理好后,我看着你在纱布的保护下穿上自己的上衣。处理伤口的医师问萧钺要不要观看一会儿的仪式。
“什么仪式?”萧钺问。
医师有些惊讶:“您不知道?您没有看今天的日程表?”
萧钺脸色倏然变冷,那名医师瞬间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够谦逊,忙主动解释:“今天有一位上三角晋升为教父,圣者和圣女都会参加,十分难得。”
陈嘉和萧钺都是第一次听说“圣女”这个词,但是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萧钺也是要成为教父这一级的人,大概也要经过这么个仪式。他跟陈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对那名医师说:“一会儿麻烦你领路吧。”
那名医师张了张嘴,踌躇道:“就在大堂举行……可以冒昧问一下您的等级吗?”
萧钺皱了下眉,他不知道他现在属于什么等级,他的晋升方式似乎不是常规途径,全靠修诚一手提拔。
这时敲门声响起,三人回头看去,是修诚推门进来了。他径直朝萧钺走过来,抬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下,面色严肃地对那名医师说:“要尊敬萧教友。”
医师忙说:“是。”
修诚再看向萧钺时,脸上已经有了笑意:“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