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牙齿划破了连晓雾柔嫩的口腔,他闷哼了一声,齿音模模糊糊道:“……疼。”
唐嘉登时清醒过来,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撩起了连晓雾的衣摆,正覆在他白皙的后腰上。他触电般缩回手,低头看着怀里脸颊微红,腿脚发软的人,一瞬间慌了神,扶着连晓雾的肩头:“对不起……对不起,前辈。”
连晓雾的胳膊还缠在他的腰上,此时此刻再做什么推拒的动作都是惺惺作态,连晓雾心乱如麻,委屈与恐惧齐头并进,既恨自己不争气,又怨唐嘉得寸进尺。
他这边心里正在好一番挣扎,半晌没说出怨怪的话,愣愣地倚在唐嘉胸前,懵懂的神情叫情窦初开的大男生一阵心猿意马,鬼使神差地低头又亲了他一下。
这回倒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连晓雾的意识渐渐回笼,沉默着扭过了脸。
他可真是flag之王。
半小时前,言元满怀欣慰地称赞他是spark里唯一没有失格的偶像。
一分钟前,他正不知廉耻地和自己的室友、后辈,一个比他还小的男生,闭着眼睛接吻。
唐嘉才做偶像多久,甚至连做偶像这件事都是基于喜欢一个人而为之努力的。他不过是喜欢着一个未知的自己,何错之有。
犯错的是他自己。
明明已经在团里呆了六年,见过了太多暗度陈仓,醉心恋爱的成员,拒绝了无数朝他涌来的男男女女。连晓雾忽然发现,以前让他厌恶的不过是带有交易和玩闹性质的**,而当唐嘉这一份纯粹的喜欢砸到他面前时,他连一点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他喜欢唐嘉吗?
这个问题的意义不大。
口中淡淡的血腥气不知疲倦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事,唐嘉做好了心理建设,却发现所有的准备都哑火了。
连晓雾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甚至仰起脸冲他扬了扬唇角,每一寸表情都在彰示着他的笑容,眼底则是一丝笑意也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他不由分说地将这个吻归类于意乱情迷的错误,尽管谁都知道并非如此。
一向长于运筹帷幄的唐嘉乱了阵脚,房里格外安静,哽咽的声音让人无法忽略。
“这算是离开之前的怜悯吗?我好像永远都追不上你,好不容易走到了你身边,你又要离开spark了。连晓雾,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接下来又要去哪里,是徐子尧工作室,还是和言前辈一起?”
泛着樱红的耳朵尖尚未褪去颜色,s-hi漉漉的睫毛近在眼前,小哭包的本质一点儿都没变,连晓雾忍不住别过了脸。
他终于明白唐嘉突如其来的告白是为什么了。
恐怕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场景了,连晓雾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你想让我怎么做?”连晓雾身体力行地将烫手山芋抛了回去。
唇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唐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靠近他,然后拥有他。可是当连晓雾近乎无奈地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唐嘉忽然发现,自己是没有资格要求他做什么的。
连晓雾心里也很不好受,人非草木,他又怎能免俗。
饶是如此,他仍旧狠了狠心道:“唐嘉,你喜欢我吗?”
亲也亲了,哭也哭了,听见这话时,唐嘉像被拨动了启动按钮的机器人,恢复了最初的腼腆设定。他红着眼睛低下头,用最低的音量说道:“喜欢,只喜欢你。”
纵使连晓雾偷偷掐住了指节,还是没能抵挡住他直白又浓重的喜欢。连晓雾咬紧牙关,克制住心底的松动:“你连在我面前都藏不住,万一别人看出来了,怎么办?”
唐嘉沉默了很久。
他心里面在想什么,连晓雾再清楚不过。
连晓雾也是后来才明白,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贪心不足蛇吞象。台前光鲜亮丽,承载着他人的寄托,任由旁人一笔一笔地贴上与皮囊相符的标签。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究竟皮囊里边装的是什么。
做偶像多安全,笑得足够甜,就会有前赴后继的人来为你的错误买单。
他不禁在想,言元那样淡漠疏离的人,究竟是做了什么有违偶像标准的事?
想来不过是为自己的错误拉上一个共犯,消除那点挥之不去的愧疚罢了。
偶像是一个冒着活气的载体,承载着数不清的爱意。他最好不要爱任何人,非得爱人那就得慷慨地分给万千信众,大家都得了一份儿,才不会打得头破血流。
言元、唐嘉之类是前者,摆明了谁也不爱。连晓雾、秦一铭显然是后者,见着谁都是雨露均沾。
唐嘉口中的“喜欢”,大约是不可饶恕的原罪。
*
那天直到最后,他俩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连晓雾本想说,续约的事儿我还没想好。
说不说也没什么意义,连晓雾明白得很,开空头支票是不道德的行为。
唐嘉开始频繁地出入练舞室,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出了门去,晚上过了十一二点才悄悄摸摸地回来,洗去一身凉汗,卷着被子入睡,第二天又周而复始。
小朋友是在憋着一股劲儿,说不上来是气什么,大概率是在气自己吧。
女人最是细心,佳佳婚期在即,还剩不到半年,倒也不c,ao心筹备,跑来问他,中央空调也有吹不到的地方了?
连晓雾撇撇嘴不答话,把话题往她身上推去。助理和经纪人的婚期定在五月份,最终连晓雾既没当上伴郎,也不用去做花童,只消在婚宴上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