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伊纳里湖面吹来偶尔漏进帐篷里的风都带了些暖意。

“撞到头了，痛。”

“哪儿痛啊？”青年笑着伸手按在他的头顶，随意地拨弄着他的头发，布做的帐篷能有多痛，但是他说痛就痛呗。

“哪哪都痛。”少年往他哥怀里又钻了钻。

“你还呼不呼吸了？真是的，哪里来的狗崽崽啊？怎么这么粘人？”

怀里的少年僵了僵，探出头来看他：“你叫我什么？”

“嗯？狗崽崽？不喜欢吗？我们那边……”

“我喜欢！”少年又将头往他腰侧拱了拱，“我喜欢，我特别喜欢。”

看到他这个反应，肖战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便笑着问他：“我以前也这么叫你？”

“嗯！”

“你以前就这么粘人吗？”

“你也粘我啊！你跳舞踢到下巴不能讲话、你膝盖关节积水、你大脚趾指甲盖脱落，不都是我照顾你的吗？”

“……”虽然肖战已经想起了一部分的记忆，但是听少年说出来，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惨了，“我以前这么惨的吗？谢谢王老师照顾了。”

“不用谢。”王一博又探出头大喘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抱着他哥，闻着他厚实的冬季大衣也觉得很开心，“你也会照顾我的，我心脏不好，常常要去挂盐水，都是你陪我的，练舞累了睡在舞蹈房，都是你抱我回房的。”

“你也这么惨啊，那我们还真的苦到一起了？”肖战听着王一博细细的讲述，觉得有些懊恼，两个人互相陪伴互相扶持着走过了那样艰难的岁月，而自己居然能这么轻易地忘记了，只留下少年人守着这份记忆七年的时间，那天自己说“忘记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的时候，少年人该是怎样绝望的心情啊！

“你抬头。”肖战用手挠了挠少年的后脑勺，少年便又探出头来看他。

他俯下身去，捧着少年的后脑勺，将他的脸拉近自己，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骤然绽放的光芒，就仿佛看到了全世界最瑰丽的风景。

他倏地坐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哥，他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忍不住撑着手往后挪了挪。

少年毫不客气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拉了回来。

“你干嘛呀？！”

“你要记住，这次，是你自己起的头！记得要好好呼吸哦！”少年说完，没有再给他哥反驳的机会，欺身上前，自下而上堵住了他哥的嘴，然后揽过他的身体，顺势将他压倒在了地垫上。

致密炽热的奇点膨胀，肖战脑海中的小小宇宙，又爆炸了。

直到少年放开了他，肖战大口喘着气，有些茫然地看着帐篷顶端，支架撑开四方，构筑了小小的天地。而他的脑海中不断爆炸重生的宇宙，才开始慢慢收拢，趋于稳定。

他抬起双手罩在了自己的脸上，为什么我居然还乖乖地听话去试着呼吸了啊，为什么不把自己闷死算了啊？

“室外真是不方便啊，太冷了，万一感冒了就糟了，早知道开车来了，车里好歹还有暖气。”少年人一边感叹着肖战与摩托不可兼得，一边打开帐篷开始穿鞋。

“问你个问题。”肖战坐起身来，咬牙切齿地开口。

“问吧问吧！”

“你哪里学的接吻？”小小年纪，未免也太会了点吧？

少年回头看他，扯起一边嘴角，露出“不愧是我”的得意笑容：“天生的啊！再说这种事情啊，看看电视看看书不就学会了吗？是你太弱了。不过你都27岁的人了，不会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吧？”

“……”

“……”

问出口的少年早已收敛了笑容，略有些紧张地保持着扭头的姿势等他回答，装作不经意地问出口，却在意的要死，嘴巴都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小表情终于把他哥给逗笑了：“没交过，满世界跑，哪有时间？”

“那有过暗恋喜欢的人吗？”

“你关心这个干嘛？”

“男朋友关心男朋友的情史不是很正常吗？万一我守身如玉七年，你不但忘了我，还跟别人恩恩爱爱的，那我不得怄死吗？”

“守身如玉？”肖战停顿了两秒后，终于忍不住抬脚向少年的背踹了过来，“要不要脸？你到底要不要脸？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要脸不要脸，有战哥了谁还要脸啊？快说啊！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

“嘿嘿！”少年满意了，回头继续穿鞋，任他哥的脚抵着他的背，他哥有一下没一下地踹着，他便也随着对方的动作前后晃荡着身体，笑得自在又随意。

穿完鞋才又开口：“踹够了吗？够了我就出去了哦！”

“你去哪？外面冷。把帽子和围巾戴上！”

说着把身边小朋友的保暖装备给他扔了过去，小朋友接过，又扔了回来：“不用这个，我去跑两圈，哥你要不要一起来？发泄发泄j-i,ng力呗！”

“……？！跑你妹！发泄你妹！滚你丫的！”

☆、至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