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又从师伯那儿偷丹药了?”
被揭穿的戒色一脸正气道,“哪里是偷?禅门没有偷!你师伯做了那么多丹药放那儿,放久了效力会降低的,老衲这是为他分忧!”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白萧欲言又止,“那位小郎君怕是承受不住师伯的丹药,他还是个凡人。”
“什么?”戒色方才刚眯着的眼睛突然又蹭亮了几分,他慌忙伸出手来直接往九笙的胸口上拍,一下,两下,三下。
噗通一声,那颗丹药直接从九笙的嘴里吐了出来,然而九笙依旧是四仰八叉昏迷不醒的状态。
戒色深呼一口气,“终于出来了,还好没吞下去,要是吃死了,老衲的罪过可就大了……”于是他朝白萧的方向望去,“圆通啊……”
白萧也不知怎么地充满了力量,突然站起身来,挺直腰杆地切断戒色的话,“师叔,你这秘境中枉死之人众多,若不及早度化,怕是会成为怨鬼,后果不堪设想。”
戒色一愣,将那丹药放袖口上擦了擦,随后又放回怀里,“成,那先听你的。”
秘境又是一片安静,那燃烧的三昧真火已经被松经刈收回,狂风也止住了,一片空地之上,除了躺着的,便是坐着的。
落霞山几人在调息,绿桑正坐在那处看着怀中那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戒色和白萧正在努力渡化生灵,而九笙却四仰八叉得躺在地上,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霎时间,秘境上空一片金光罩在他们的头顶,一个个魂魄缓缓往上升起,那些魂魄紧闭双眼面无表情,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红娘……”绿桑看着从他怀中飞升的那道魂魄喃喃着,那道魂迷离透明,他想要伸手去抓,却终究抓不住。
“她只是去往忘川了,经过轮回之后,你还是会再见到她的。”戒色不知怎得竟是站在了他的面前,睁着眼睛看着他。
绿桑收回眼角的泪,起身朝戒色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法师收留渡化之恩。”
戒色却还是那般笑嘻嘻的样子,“你真的要谢老衲?”
绿桑一愣,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戒色随即抽~出一把不知从何处拾来的剑,“那帮个忙,做个剑灵吧。”
不远处刚调息完的松经刈嘴角一抽,那分明是他方才掉落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收回的上品灵剑!他刚抬起想要制止住绿桑入剑的手,却又想到方才戒色的修为,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师尊,那不是你的潋滟吗?”其中有一个弟子突然叫出了声。
戒色闻言别过脸来,“这剑是你的扔的?”
松经刈笑笑刚要承认,戒色又道,“扔在地上着实可惜了些,若是将来德芳尊还有什么东西想要扔,麻烦送些来积雷寺吧,说起来积雷寺上下似乎都是剑修。”
松经刈嘴角又抽了抽,“当然,若是法师需要,落霞山在所不辞。”
而此时,绿桑身体一闪,直接进了那把剑,突然之间,那把原本暗淡的剑身突然之间敞亮了起来,剑柄之处还长了几根藤蔓,灵气十足。
戒色高兴得跳了起来,他捧着剑走到白萧的面前,“圆通啊,你瞧,师叔给你捡了一把剑!”
一旁的松经刈:……
半晌之后,调息好的松经刈和那几个弟子站起身来,“戒色法师,今日落霞山多有叨扰,改日我落霞山定上门赔罪,今日天色已晚,落霞山还有许多要务,不如小子这就先行告退?。”
戒色只管着哄师侄开心,也不管他留还是走,只是朝他们挥了挥手。
见戒色放行,松经刈如临大赦,连连拜谢之后,连忙用手结了一个印,直接从这秘境中消失不见,仿佛就怕戒色改变主意,将他们留下来般。
“圆通啊,出门在外身上可不能没有剑!师叔是怎么教你的?”
白萧接过戒色递给他的剑,险些又要扶额,“师叔说出门在外,要保全自身。”
他停顿良久后,才敢出声,“师叔,师……戒通法师他……”
戒色似乎早就料到白萧会有此一问,他正了正色,掩去眼角那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忧伤,“他将你逐出山门之后,便……已经坐化了。”
戒色突然之间的正经,竟是叫白萧有些不习惯,内心深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割了一角,不上不下地,隐约有些生疼。
“师父他……他居然……”居然真的被他克了。
白萧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人人都说他是个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兄弟,是故积雷寺中除了戒通和戒色,倒也真没多少人真正关心在意过他。
可最终他还是将师父克死了。
戒色轻叹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白萧的肩膀,“生死本就是众生常事,有生必有死,有死才有生,你又何必那般在意?关于你的命格,你也莫要听你那些师兄弟瞎说,都是些巧合罢了。师兄将你逐出师门,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可知当年师兄是从哪里将你带来的?”
白萧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戒色轻叹一声,“我只听师兄说,你无父无母可怜得很,他便将你带回来了,你瞧,这也是巧合。”
白萧:……
戒色又问,“你可知为何师兄只教你修习禅心正道,而未曾教你如何修身?”
白萧伸手擦干眼角的清泪,认真地回答,“师……戒通法师是想告诉我,只有身正才能识万物!”
戒色还是摇头,那只拍了拍白萧肩膀的手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