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濡最近闲着没什么事,倒也不是全无收获。黎柯走了以后他想起来自己曾经帮一个叫“怜儿”的孩子赎过身,也不知那孩子现在过得如何了,便找了个还算凉爽的早晨打算去看一看那孩子。找到那孩子时,他正趁着清晨码头货物来往繁忙的时候,在那打零工。
怜儿长高了些,也黑了,他正扛了个大包与几个j-i,ng壮的汉子一起往木车上装货。初见时怜儿还是个清瘦纤弱的男孩子,细白得一把骨头,好像他身边那几个j-i,ng壮汉子一只手就能将他捏碎,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他经了风吹日晒又实实在在卖过力气,倒真出落成了个j-i,ng瘦有力的男人。这才是人族之所以能在天赋异禀的仙妖魔族压制之下仍能成为天下间最为旺盛的种族的原因,人总能在绝境中找到自己的出路。
九濡看着那个在阳光下挥洒着汗水,痛快得露出一口白牙哈哈大笑的男孩,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有段时间沉迷于研究稀奇古怪的阵法和禁制,曾经在肥遗身上做过不少实验。九濡研究过的东西太多了,竟至他一时没想起来,有个小阵法叫细佃。在两个年龄相仿的人身上布置上相同的引子和阵法,在阵法中灌注神力的时候便能产生链接。
算了算小肥遗在他族中的岁数大致和怜儿在人族中的年岁差不多大,当初自己给肥遗设阵时用得什么引子来着?九濡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当时自己好像是去后院j-i舍边的梧桐树上摘了片树叶做的引子。本想用j-i毛来着,肥遗抵死不从,直说要是用j-i毛,他就一头撞死在梧桐树上,这才改用了树叶。幸亏肥遗还算有些气节,若那日依着自己的恶趣味用了神j-i毛,此时又出不去,上哪再去找神j-i毛去。
九濡在码头边上站了一会儿,怜儿做完了工,擦着汗往回走时才看到树下站着的九濡。怜儿有一瞬间的迟疑,双手在自己已经被汗水浸s-hi的薄褂上擦了擦,才小跑到九濡跟前。
“仙君怎么这时候到码头来?可是要出游吗?”可他看着这人一身轻松,并不像要出游的样子。
“我来看看你,现在看着你过得不错,顺便还要求你帮我个忙,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有的有的,只要是仙君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努力做好。”
“那就下午,你去昭和酒家找我,我在那等你。”九濡怕他还有别的事来不及安排,也有意给他些时间让他去换了汗s-hi的衣服,就定了下午见面,怜儿高高兴兴得应了,又与他步行了一阵子,直送他到长街拐角处才分开各自走。
黎柯这边却没有九濡的闲在,入境处的神器需要圣泉灵气维持,九濡当时为了方便行事在圣泉中留了个法器做器皿,收集承托灵气。是这法器丢了才有了今天这一番周折。做这法器于九濡自是简单,可对梦蝶族人来说却与神器一般珍贵,黎柯在殿上被众人审问了许久,又不能说出来自己是出去私会“情郎”,只能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出去遛弯。
“我早就有遛弯的习惯,圣泉那里倒是去过,但是只到那的头一天和歌浅殿下一起去的,所以那法器失踪的事,确实与我无关,还望族长明察,既不能遗漏了犯人,也莫要冤枉无辜。”黎柯一连真诚,态度不卑不亢,几个因为自家儿子落选而心内有些愤懑的朝臣见了他轩昂的气度,有回想到自家儿子,确不如人。
歌浅本以为神器失踪的事定然是他所为,如今见他如此坦荡,不免心中动摇,可她本就对母后强给她选得这夫婿不甚满意,正好要借这个机会改了二人之间的婚事,是以她并不愿再开口为他求情。
黎柯早把歌浅和歌吾的态度浅是要任他自生自灭,歌吾则是包藏了祸心,不知与谁暗地里计划着要他的命。族长是否知晓她这两个女儿暗地里的小动作黎柯并不清楚,不过看样子是要听之任之,看来他是要好好和这一家三口周旋周旋了。
“既然黎先生坚持自己与此事无关,那就委屈黎先生在僻静得地方住几天,待查明了真相再行定夺。”族长眼见这事再说下去就是扯皮,这才挥了挥手让人先将黎柯带下去,因他现在还未定罪,前来押他得兵士并不冒犯他,只前后左右将他围了向外走去。
还未走到大殿门口,突得从廊柱后面冒出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那人二话不说舞动自己手里的长刀便往黎柯身上砍去。黎柯久经沙场,这么点小小的变故还不至于乱了阵脚,他还记得自己现在仍背着梦蝶族人的壳子,闪转腾挪之间用得都是之前帝君提点过他的梦蝶族仙法。
刚刚押解他时颇为上心的四个侍卫这时却能厚着脸皮作壁上观了,四个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要给他俩腾出更多地方来似的。
对方的攻击极为猛烈,梦蝶族人的武力值黎柯心里清楚,这样的高手即便放在外镜,虽然比他差了不少,可也将是数一数二的名人,他倒不知道梦蝶族何时还出了如此厉害的人物。那人虽也披着梦蝶族人的外皮,使得是假模假样的梦蝶族仙法,可就连黎柯这个外行都看出来,比黎柯自己使得都假。
黎柯早就看出来了,那人并不急于取他性命,或者,那人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根本不能耐他何,只能让自己的攻击尽可能的刁钻古怪,好惹得他露出马脚。
黎柯挺生气,这人也太缺德了些,专攻他下三路,果然下三滥找的刺客也是下三滥。他早就不耐烦再与他们遮遮掩掩得玩猜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