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那有个人,你肯定认识,齐永康。”
九濡刚说出“齐永康”这三个字,妙意的脸色就变了,原本似笑非笑的浪荡神色褪了个干干净净。九濡又从储物戒中掏出他在妙意神府里寻到的那把旧扇子递过去,妙意已然在床上躺不住了,他正坐起来好好得将扇子接过去握在手里。“帝君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被歌浅抓到这细水沧海境,她困了你三个多月,蚕食你的梦境,我若再晚来几步,等你醒了,你也差不多是个傻子了,不过你现在和傻子也没啥分别。”
妙意听得一头雾水,经了九濡提点才回想起来自己的确是和一只蝴蝶j-i,ng打过一场,后来便不知道了,原来是梦蝶族。
妙意成仙之前,曾经遇到个在他心里堪称完美的人物,那人便是齐永康。齐永康与妙意是幼时一起长大的情谊,妙意比齐永康大两岁,齐永康是妙意父亲同僚家的孩子,二人都被长辈送到妙意族学中念书。
二人都是天资聪颖的孩子,初识时还有一段时间互相看不大上,打过几次架之后竟成了要好的朋友。妙意回想起那几年的生活总觉得那时才是真正的活着,虽然现今做神仙要什么有什么,也没有生老病死诸多烦恼,可活得却像一杯没滋没味的白开水。
察觉到齐永康对自己的特殊感情是在妙意十七岁的时候,齐永康偶尔来家里寻他,二人吃多了酒醉作一团,妙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竟与齐永康做了那荒唐之事。吃醉了酒的人哪里知道什么轻重,第二日酒醒以后妙意见了齐永康红红白白的一身伤痕,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竟趁着齐永康未醒的时候一逃了之。
后来妙意也不知道齐永康是怎么回去的,之后一年多妙意从未主动去寻过他,他也再没来找过妙意。再见他时,齐永康却已然缠绵病榻、药石罔效。原来这齐永康早就对妙意情根深种,只是限于礼仪人伦未敢表露心迹,那晚借着酒意按捺不住才有了那么一遭荒唐事,事后妙意对他避而不见,他自然心中苦闷,也是个痴情得种子,竟生生将自己一副年轻力壮得身体拖成了个行将就木的病秧子。
妙意见了齐永康病入膏肓的样子,回想起二人昔日相处时的种种美好,又想起那一夜荒唐之后所见的齐永康那副雪白的身子,妙意自己也分不清对他到底是兄弟之情还是别的什么。妙意也不是没替齐永康这病想过法子,奈何遍寻名医也无从得治,妙意本想就这样陪着他度过最后得日子,可没承想齐永康还未怎样,他便先被点上仙宫成了神仙。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妙意稀里糊涂得成了仙,再想回到人间找齐永康时,人间早已过了半年多,齐永康最终也没等到妙意回来。妙意本是豁达的心境,齐永康这一世已然过去,下辈子自然不会再有关于自己的记忆,如此妙意才安安生生得做起了自己的神仙,饶是如此,妙意也因为齐永康一事黯然消沉了一阵子,否则也不会将自己得仙宫建在偏僻无人知的九濡神府隔壁。
听了妙意一席话,九濡也不禁感叹,这齐永康真真运气不佳,若他能再坚持半年,等到成了仙的妙意回来,兴许也就不会盛年而亡、含怨而终了。不过,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数,妙意命里注定成仙,齐永康则是注定爱而不得,强求也是无益。
“即如此,歌浅又因何记恨上了你?”
“不晓得。”妙意圆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我之前没见过什么歌浅歌深的。”
“那便等着黎柯把歌浅带回来再说吧。”说完九濡起身要走,却被妙意一把扯住袖口。
“帝君,能不能劳您看一看齐永康现在头绳到了何处?我没别的想法,只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第1卷 细水沧海境 第三十三章 22
“看与不看,你又改变不了,看他作甚?”
“终归是我亏欠了他,若他过得不好,合该帮一帮的。”妙意此时腹中空空,刚才又被九濡在水里好一番折腾,虽他并不知道,却也感觉自己中气不足,有些直不起腰来,说话的声音都不如往常宏亮。
“你那点本事,妄改凡人命格,只一道天雷就能要了你的小命,想好了再来找我。”九濡留下一句话,扯出袖子自回屋去了。
黎柯扯着一大串的梦蝶族人,光是在路上走便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他的云带不了那么多人,这群梦蝶族兵将本事又差了些,飞得太慢,黎柯总觉得放妙意与帝君独处有些不大安逸,心内难免急了些。
刚一入皇城,黎柯便将那一串梦蝶族兵将扔在皇城根儿下,自己带了歌吾、歌浅前去寻族长。
黎柯当日横扫大殿,与歌浅一同潜逃,族长在殿上受了好一番惊吓,歌吾借着族长养病得接口已然将人软禁了。黎柯将歌吾扔在族长面前时,族长刚喝了安神汤迷迷糊糊得要睡下。
“歌兰,你可知罪?”为了方便行事,黎柯幻化回了上次来细水沧海境时用过得那副面孔,又召唤出积云剑,如此当头一声大喝,顿时将族长因安神汤而起得一堆瞌睡虫惊走了个七七八八。
族长许久没听见别人指名道姓得叫她,猛一抬头却见南极虹始大帝冷着一张脸孔怒视着她,不自觉得便站起身来,委身见礼。“臣见过仙帝陛下,不知仙帝陛下大驾未能远迎,臣知罪。”
黎柯歪了歪一边嘴角,这歌兰还是以往得老样子,小聪明不少,避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