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这时又来问我了,我且问你,你成仙之后为何没有速速归去,齐永康缠绵病榻,本已心如死灰,可听闻你成了仙,便又生了希冀,哪怕再见你一面也算是圆了他的念想。可你呢?他实在坚持不住了才会冒险行那妖道的法子。”
“我,我······”妙意也是满脸的泪水,他想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若他那时再果敢一些,正视了自己感情,又怎会去成仙,只是他并未想过齐永康会为了见他将自己灵魂都生祭了。
“你想看看吗?看一看齐永康最后是怎样念你的?我都给你留着呢,本想等我将你慢慢折磨得快要死了,再给你看,既然已经没有机会了,就现在给你看吧。”歌浅伸出一掌,手心里托着一个光华流转得小球,她轻轻捏碎了那球,妙意顿时感觉时光穿梭,再睁开眼时,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
九濡见了歌浅手中那小球便知道这是梦蝶族特有的“存梦丸”,施术者可将某段时间内真实发生的情况以梦境的形式保存下来,灵力大能还能对保存稍加改动。歌浅的灵力并不旺盛,但九濡也怕还会有别的人从中作梗,蒙骗妙意,稍动了动手指便跟了上去。黎柯见帝君也跟着去了,自己便不愿置身事外,也扯着帝君的袍角跟了上去。
入梦之后是一片苍茫的大雪,妙意至今记得很清楚,他成仙的那天下了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他于那场大雪之中荣登仙阶,他并不是那种会将儿女情长占据全副身心的人,是以登仙时他虽心里仍念着齐永康,可也只是想着等自己成了仙,定要好好寻些神药来,治一治他那副病弱的身体,可等他回来的却已经是一抔单薄的黄土。
黎柯跟着帝君的脚步隐在妙意身后,随他一同回到过去,见到了传说中的齐永康。那时他已经病弱到没什么好样子了,只依稀可见昔日风华。歌浅化身他身边一位幼年侍女,一直侍奉在他身边。
齐永康本是他家中嫡子,好端端得病成这个样子,家中长者自是急得什么法子都要用了。这才招了那妖道进家,一般人看不出来,九濡一眼便能看出那妖道乃是一走了歪门邪道修仙的蟒蛇妖,需得诓骗着凡人自愿贡献生魂炼化才能提高修为。
那妖道哄骗着齐永康自愿奉上灵魂,歌浅虽是个有修为的,却因其当时仍年幼,修为几可算得上无,根本无从分辨那妖人所行何事。直至最后眼看着齐永康声息渐无才恍然明白,可为时已晚,她拼死护住了齐永康一魄,却也被那蛇妖逼得现了原形在世间躲躲藏藏六十年,直至回到细水沧海境才逃离了那蛇妖的追杀。
九濡一直跟着看了,确定歌浅未曾对此梦有过修改,才带着颓丧得不成人样的妙意回来。
既然歌浅所言非虚,那她所行之事也算情有可原,只是选用的方式方法有些过激,所幸并未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九濡以为只需稍加惩处便是。
“歌浅所行虽已过界,却情有可原,只是法不容情,朕命你于塞边塔苦修六十年,你可有疑义?”
“臣不敢,谢帝君。”
妙意已然什么都顾不上,只委顿在地上握着手中那把折扇,听见帝君说话,突然又燃起了希望似的,跪爬过去拽住帝君袍角,“帝君,歌浅还留了齐永康一魄,您一定有办法救他的,求您救救他吧。”他曾见过帝君后院一株挺拔的雪兰被肥遗捣乱玩成了一堆枯枝败叶,帝君也不过动了动手指的功夫便将那株雪兰恢复如初,是以此时是报了极大的希冀的。
跪在地上的歌浅听了妙意的话,也抬起头来,满脸迫切得望着他,这倒是她未曾想到的。
黎柯却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仅凭着一魄救回已死之人,虽并不是不可行,可逆天之事又怎么能轻易为之。
第1卷 细水沧海境 第三十五章 24
妙意颓唐漫身,自歌浅走后便一直闭门不出,那日帝君并未立时应允他要为他救一救齐永康,可终归是留下了歌浅一直保存在身边的齐永康一魄。
为此黎柯不止一次明里暗里得问帝君,仅凭一魄复人生魂,可有什么后果。帝君每次都是淡淡得笑一笑,“能有什么后果,也没什么后果。”
对此黎柯是不信的,想他只是暗暗得陪了帝君几年,就引得那么多天雷砸在他身上,虽然也是因为他妄改了宋念命格。这回可是要生死人、r_ou_白骨,岂不是更有违天道。
帝君被他缠得久了,终是不再瞒他,如实与他说了。其实也没什么非常严重的后果,只是要一个人活总得需要什么载体,九濡并不是女娲,没有甩甩泥点子便能造出人来的本事。这载体,也不难找,在妙意身上取一些,剩下的便需神之体来凑。
“我不同意。”黎柯斩钉截铁。
“为什么?”九濡有些纳罕,这与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