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本残卷里找到关于此境入口处所用神器的详细介绍,又结合帝君当日炼化神器时所用的阵法,大体推算出了此神器如今的运作模式。帝君当时设置用的是圣泉灵气为神器供养,每六十年才能攒够开启一次入口所需要的能量。他曾经服用了很多烈婆果,体内火灵之气丰沛,圣泉与烈婆树林的水火之气相得益彰,若他能使用自己体内的火灵之气调动起圣泉的水灵之气,说不定能早日打开结界。
九濡静静得看着他手舞足蹈得比划,原理倒是没有错,只是这个人,这么想出去干什么?两人才算是真正相处了半个多月的时日,九濡觉得还有些不太够。被自己这想法惊得面颊一红,连忙低下头轻咳了一声,黎柯却注意到帝君动作,连忙问他:“帝君怎么了?”自从知道帝君要羽化,他便一直注意着帝君身体,生怕自己稍不在意忽略了什么,又延误了什么。
“没事,怎么这么想出去?”九濡端起一盏茶,状似无意得抿了一口又状似无意得问他,眼神却并不往他身上落。
“此境我都看遍了,一点收获也没有,外面机会应该还多一些。帝君不愿走吗?”
“这有什么愿不愿的,我在哪都没事干,倒是你,出去了可就忙起来了。”要处理政务,还要追查到底是谁算计他,自己只剩下千年的时间,总要省着用,不过九濡也不是任性的人,现状如此,他已然是心有感激了。
黎柯好像从九濡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又好像没有,帝君时舍不得与他分开吗?他不太敢相信。
“我能跟您回家吗?您到底住哪?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一说到这个,黎柯又不自觉用上了“您”,小心翼翼的。
这孩子,是有多么缺少安全感啊,自己平日里是甚少表达情感,可都与他亲近至此了,还需要再多说什么吗?九濡心里想着。
九濡正坐在床边的窄榻上,他今日出去钓鱼,日头有些旺盛,便穿了一身淡白色的对襟长袍,头发高高束在发顶,看起来正像个人间闲散的富贵王爷。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黎柯坐下来,自己半躺在他膝上,“你怎还是整日里惴惴的,我即应了你,便绝不会负你。”
黎柯愣怔着,体会着帝君的意思,帝君这可是察觉了他时常不安的心态,正与他表白心迹吗?
“我只是觉得自己再怎样努力,也是配不上您的。”他将帝君当作光风霁月一般的人物,合该是在心里暗暗供着,便是偶尔意/ y- in 都舍不得拿出来亵渎的。即便现在二人已有了肌肤之亲,帝君情动时的样子他见过,双目含泪又苦苦咬着牙关不肯泄出一声呻吟的表情他也见过。他便回回都重重得挺,再温柔得亲吻他汗s-hi的头发,只有这时他才觉得自己抱着的不再是远在神龛之上得石像,而是他温暖知趣的爱人。
“这事怪我,之前维持的形象太高冷。”高冷这个词还是他新近从戏园子里学到的,彼时他正嗑着瓜子听折子戏,后面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得议论台上的戏子,说这戏子戏挺好,就是观众缘差了些,对追逐他的一众看官总是爱答不理,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太高冷。帝九濡这才体味过来,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有些高冷了。
“怎么会,认识您之前只觉得您高不可攀,现在才觉得最知心的便是您了。”
“嗯,只是我没有怎么与旁人相交过,世人便都觉得我神圣威严不可冒犯,其实我也只是个比你们多些神力的普通人,你们都这样孤立我,着实对我不公。”九濡平常不觉得什么,到如今才觉得自己之前的生活的确像杯白开水,没什么滋味,也没什么颜色。
这莫非是帝君难得一现的撒娇吗?这眉眼低垂的表情怎么看着还有些委屈?黎柯心里痒痒的,他伸出食指描摹帝君的轮廓,帝君被他的手指撩拨得面皮发紧,拽过他的手指咬了一口。
次日一早黎柯还是先于帝君醒过来,每天早上都是他先醒,这让他不得不反省,是不是自己夜里太过火,折腾得帝君日日赖床。可白日里也看不出帝君有过疲乏倦怠得神情,不过他还是时常在心里劝诫自己,夜里要收敛一些,只是每每没什么效果。看到帝君腰间的青紫时,他便在心里将自己千刀万剐一次,与帝君说,若自己情急时动作不知轻重便要告诉他,捏痛了帝君,最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这时帝君便总是淡淡得笑一笑,“也没觉得多痛。”那神情像只慵懒高贵的猫儿,稍微勾一勾毛毛茸茸的尾巴,却引得无数人为他意乱情迷、赴汤蹈火。
黎柯的开启入口的法门寻得很对,他事先与歌兰通了气,歌兰虽然在教养孩子上没什么天分,治国理政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还是个真正替子民着想的君主。他与歌兰说要调动圣泉水灵之气一次性攒够六十年的分量以开启入口时,歌兰第一个提出来的就是是否会影响圣泉平衡,进而影响境内万千梦蝶子民饮水。
这个黎柯事先想过,此圣泉为梦蝶族唯一可用的饮水,若因为他一己私欲影响万民便是罪过了,帝君也绝对是第一个不同意,是以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先引出十年的水灵气试试看,如果对圣泉没什么影响便继续行事。
做法那天九濡一直在一边看着,喻武给他闲话仙界趣事时他倒是常常听到黎柯的名字,一般都是夸他年少而有为、骁勇而务实的,如今看他一丝不苟得推演阵法、铺设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