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舅舅,你记得萨拉丁教给红叶的种稻经验吗?”萧云尝试着问。
“那么长我怎么记得住!”阿山理直气壮地。
“呃……稻种是要比小麦早播还是晚播来着?”萧云装作问红叶,眼睛看着阿山。
“晚播。”阿山道,“天气暖和时播种稻种,种前先把种子晾晒一遍,挑出颗粒不饱满的不要,育苗的苗床要选在光照好的地方……”他霹雳巴拉一堆,有些地方复述得比红叶还详细,说完了看向红叶,“当时萨拉丁是不是这么说的?”
红叶呆滞脸看着他。
萧云也呆呆地看着他。
“舅舅,假如我们有六个蒸饼,你和红叶两个人分着吃,一个人可以分几个蒸饼?”萧云咽了口唾沫。
“嗯……”阿山低下头,扳自个儿手指。
“舅舅,你记得去年我们在牛头人部落时,你和红叶把夏尔追回来,他当时穿的什么衣服?”萧云又问。
“松鼠皮衣服,领口有系着带子,兔皮的裤子,兔皮没加工好,透了好几个窟窿,后来被阿云你丢火里烧掉了。”阿山立马就报了出来。
萧云红叶:“……”
“阿山,青岩给你两个野果,我跟你要了一个,你又给了阿云一个,你手里还剩下几个野果?”红叶问。
“呃……”阿山低下头,扳自个儿手指。
“……”红叶呆滞脸转向萧云。
“……”萧云面无表情。
“你和我舅舅关系这么好,一点都不知道他这个特点?”萧云不可思议地看向红叶。
“……硬要说的话,阿山没追到的猎物隔个几年他能都认出来,算不算?”红叶抽着嘴角道。
……两人皆无言以对。
萧云掐大腿,他们这么辛辛苦苦的筹划、还让红叶蹲那死记硬背了五天到底是为了啥!
“果子都给你们了,我没有了啊。”阿山无辜地摊手看着两人。
萧云只觉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亲舅舅,亲的!不能气、不能恨铁不成钢!
跳过阿山这个乍一看很厉害但又貌似没啥暖用的记忆天赋,萧云从农忙大军里抽了个队伍出来去采收除虫蛇藤——按琴的指点,这种蛇藤开的花是论茬收的,春夏秋三季都能收,每三十天开一轮,不管是开败了的还是花苞效果都一样;毒性大、直接接触皮肤会痒痛,生吞一朵花能毒死一名人类……要隔着皮手套采收晾晒,一把干花泡的水能喷一亩地,
秋、青岩、阿月、阿山接下了此次重任……秋和青岩是负责cǎi_huā的,性格比较保守的阿月是去当保镖的,阿山是负责带路兼保镖的。
嗯,猫爪子比狼爪子灵活,要不是其他成年兔狲不是战士,萧云都想多出点兔狲过去。
带上五天份的食物,无人相送的四人踏上征程——其他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确实也没那功夫来玩送别。
阿山变身载上三人,小跑一天便找到了当初那片黄花原……阿山不能算是有智商,战斗本能、狩猎本能啥的他还是有的,知道方向了他就不会迷路,本能地就能找到最近的路。
这片黄花原颇为霸道,贴着地皮生长的蛇藤挤占了其他植物的生长空间,凡是有黄花的地儿都看不见绿色,阿山把三人放下、变回人形,抽出装在皮袋里的蛇藤样本与生长黄花的贴地藤蔓相比,胸脯挺得高高的。
阿月青岩秋:“??”
“我说了这里都是蛇藤!”阿山道。
“啊,不然呢?”三人一脸茫然。
阿山:“……”就很泄气,默默穿上裤衩、长裤,戴上兔狲幼崽赶制的皮手套,拖起皮袋,和三人一块摘黄花。
蛇藤黄花没有香气,明明开得颇为旺盛却没有引来蜜蜂蝴蝶,倒是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蛇在藤蔓缝隙间穿梭,阿月摘花时想起去年阿云烤的蛇r_ou_,有蛇游到脚下了便顺手逮住,扭断蛇头,丢到外面堆放行李的地方。
手脚最麻利的秋最先摘满,出来换袋子差没吓一跳,连忙回头喊:“别抓了阿月,都这么多了,你再抓带不回去了。”
“没事的球球,我们烤来吃嘛。”阿月道。
“……”秋面无表情,所以他的名字就这么被强行改了是吗……可大水好歹是跟幼崽撞了名,他没跟人撞名儿啊!
带来的袋子装了一小半,天色也黑下来了。找了块挡风的地儿生火架铁锅,阿月还真把他逮到的蛇开膛破肚切成段,拿木棍穿过放到火堆边烤……
在野外过夜不能所有人都呼呼大睡,要留人守夜,待阿月三个睡下,阿山便把自己的长弓背起来,溜达出临时营地到周围巡逻。
草原上是有游荡的魔兽的,有些顶级魔兽雪狼人都得望风而逃,守着营地等那些游荡的魔兽靠近了才叫醒其他人,那就晚了。
附近就有大片蛇藤,这周围没什么虫子,自然也没有扰人的虫鸣声,天地间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只剩远处的丛林偶尔传来的兽吼,引得阿山不时往西面回首……要这里是部落附近,他肯定要跑去那周围看看能不能抓个大家伙。
慢悠悠巡逻到后半夜,阿山忽然听见极其细微的、仿佛是铁器碰撞的声响。
“……咦?”
阿山蹲住脚步,侧耳细听,一阵风自东南而来,这次他很清晰地听见了“铿”的一声金铁交鸣。
去年在海边捡漏的商船武器给祸祸了大半,现在还有一小部分仍在坚持,阿山的腰带上就绑着一把折断后改成匕首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