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琛听到这话,看向她,“大姐,让您上来那人……”
“哦,他姓何。怎么了?你们是好朋友打架吗?唉,要大姐看啊,也是两个大小伙子了,打打闹闹在所难免,但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吧……”
顾淮琛听她絮絮叨叨说着,向后仰倒在沙发上,手上伤口那么深,却好像真的不疼。
十七岁时,他与何宴一起骑车,前面少年的t恤被风灌起,隐约露出一截纤细腰侧,顾淮琛看着,不自然的转移了目光。
“顾淮琛。”何宴转头看着他,笑容似乎比阳光更耀眼,冲他招招手,“快来。”
顾淮琛加速几步和他并行,他单手握把,另一手搭在顾淮琛肩膀,凑近他,“一直这样好不好?”
“……”顾淮琛愣愣,忍不住笑了。
两人那时在暧昧期,天天说话都宛如猜哑谜,就等着谁能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
少年们找片草地躺着,颜色漂亮的山地车被随意的丢在一旁。何宴手指轻轻沿着那条缠绕在感情线上的掌纹分支摩挲。
顾淮琛用眼瞟他,自嘲的笑道,“永世孤鸾七杀格,怎么样,特厉害吧?”
“那我当这条线怎么样?”何宴看着他,眼神毫不闪躲。
“我当这条线。”
“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手上伤口那么深,是真的不疼。
从心底割下一个人,很疼。
新年番外
1
寒假集训已经接近尾声了,自从何宴来到这个更干燥寒冷的北方城市,他的嗓子就没好过。嗓子疼虽然不是大病,但什么也吃不进,又说不出话的感觉还是很糟,他恹恹的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削着笔。
“何宴。”顾淮琛突然出现,蹲在他面前,“好点儿没有?”
“好多了。”话虽这么说,声音却嘶哑的像巫师一样。
顾淮琛皱皱眉,拿出保温杯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旁边,正要开口,一个女生站在他身后,轻轻叫他,他扭头,摸索着将杯子放在旁边小桌子上,转身跟那女生走了。
何宴看他背影,又看看冒着袅袅热气的水杯,恨恨的想,“c,ao,老子疼死也不会喝他倒的水!”
老师进来后,按照惯例的布置了任务,又打趣的问有没有学生愿意做模特儿,何宴仍然拿着小刀专心的和笔头做斗争,就听见一个带着笑的声音喊出来,“何宴!”
他骇了一跳,小刀差点划伤手指,扭头狠狠瞪着罪魁祸首,而这时其他人也开始起哄,闹闹哄哄的喊着他的名字,何宴被拱的没办法了,只好放下笔走出去,老师帮他把长长刘海儿用发卡别在脑后,露出额头,他当时还是“没刘海儿会死星人”,光着脑门儿就手足无措,坐在教室中央不断抠着手。
顾淮琛拖着自己工具和别人换了位子,正正坐在何宴面前,拿出笔远远比了个十字,开始专心致志画画,他眼神在何宴和画板间来回扫着。
每看到他认真的模样,何宴总是心跳加速,而此时他又固态萌发。
“又来了。”他闷闷不乐的想。
2
两人结束集训回了家,开始最后的备考,何宴天天呆在家里,加s-hi器冲着自己狂吹,蜂蜜柚子茶猛灌,才避免了在考试时说不出话的窘境。
两人拎着工具箱辗转了多个学校,最后考完时,何宴的嗓子又开始冒烟了。
顾淮琛皱眉,指着不远处的超市让他去买瓶水喝,何宴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居然把钱包落在了候考室。
“你呀——”顾淮琛摸摸额头,掏出钱包给他,“你先去买,我帮你回去拿好了。”
何宴站在柜台前,等着矿泉水加热,他无所事事的打开钱包,愣住了。
在离开集训基地时,老师把所有人的全部作品都拍下来,洗成2寸照片。
顾淮琛的钱包里,放着他画的何宴。
笔触细腻温软。
3
艺考结束后,所有学生开了个包间庆祝,也上了几瓶啤酒。
其中一个同学倒了半杯递给何宴,他正要伸手去接,就被顾淮琛截走了。
“你真是不要自己嗓子了。”
何宴撇撇嘴,去够橙汁,却又被拦着。
“别喝这些甜不拉叽的。”顾淮琛顿顿,犹豫了会儿,还是掏出口袋,拿出小罐果茶,从中抽出一袋,放进开水里。
水中慢慢晕开淡黄色,何宴看着转头同别人说笑的顾淮琛的后脑勺。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花果茶?
4
他们吃完饭,蜂拥着走出酒店,一个好友从后面扑过来,左右手分别揽着他们二人肩膀,冲他说,“何宴儿,你考怎么样?”又转身看着顾淮琛,“你这家伙,信不信?后面一堆老师肯定打着架抢你?”
顾淮琛懒得理他,扭头扯起一边嘴角。
“看看,看看。”那人放开顾淮琛,双手环着何宴,“就是这副表情,一副老子牛丨逼大发了的表情。啊!!看着真是火大!!咱俩抱一起哭吧何宴儿。”
何宴内心默默吐槽,这位仁兄,我画的还是比你好太多了行吗。
顾淮琛一手扯过挂在何宴身上的人,胳膊也绕着他,“老子就是牛逼大发了,你不服?”
说完后,他放开那人,不顾身后哀嚎,正要伸手拐何宴肩膀,又硬生生顿住搔搔头发。
“走吧。”他不自然开口。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微妙的不同了。
5
除夕那晚,两人约好去天阶广场,结果何宴被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