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里,年知非天刚亮就出发,正午后就暂时休息并且补充食水,天黑后就睡觉,生活十分规律。这一路上,他遇到过穿山甲、遇到过猫头鹰,还有各种花花绿绿的小鸟。当然,更多的仍是各种有色或无色的蛇。但是年知非从来没想过要把它们当食物,因为血腥味和火光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生命危险。为了能够顺利地完成测试,吃几天素还是很有必要的。
年知非在第三天上午的时候看到了一处小池塘边c-h-a着的小红旗,他微微一笑,上前搬开几块碎石,果然看到了教官要他们寻找的物证。现在,这所谓的物证正被放在一只密封的黑色塑料管内。年知非试着拧了一下,没打开,他也就不再追究而是随手塞进了背囊中。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在七天内抵达小岛最高处。年知非觉得,难度不大。
再度跋涉了两个小时后,年知非隐隐听到了一些人声。
“……救……救命……有人吗?……help……”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年知非微微挑了一下眉,循声爬上了一处山崖。山崖下,躺着一个男人,熟人,林乐天。
“三哥?”年知非吃惊地叫了一声。
“年崽!”已在崖下喊了大半天的林乐天瞬间热泪盈眶,当即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快救我啊啊啊……”
年知非四下一望,这处山崖并不高,只是崖壁上长满了s-hi润的苔藓。林乐天从这里掉下去,没有别人的帮助,的确很难爬上来。年知非解下悬在腰间的绳索,向林乐天喊道:“三哥,我抛绳子下来……”
可不等年知非把话说完,林乐天已满脸委屈。“年崽,我怀疑我腿摔断了……”
年知非忙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伤?头晕不晕?”
林乐天摇摇头,真诚道:“饿!”他是昨晚从崖上滑下来的,一天一夜过去,身上剩下的唯一一块巧克力也吃完了,现在是又饿又渴。
“那你把绳子系腰上,我拉你上来。”年知非一听林乐天喊饿,就知道应该没什么大碍,登时放了一半的心。
林乐天看着年知非那纤瘦的小身板却有些不太信任。“你行不行啊?”
年知非将绳索的一头系在身侧的大树上,一头抛下山崖,无奈道:“不行也得行啊!”
十分钟后,用实力证明自己“很行”的年知非终于把林乐天给拉了上来。林乐天这一下摔地真有点惨,不但衣服裤子刮破了,右腿摔断了,就连用来定位的手表也摔烂了,背囊也坠崖了,只留下一个存放物证的黑色塑料管还好端端地揣在怀里。
“我帮你叫救援。”年知非抬起手腕就准备摁动自己手表上的救援键。
“别!年崽,你不能见死不救!不能扔下我啊!”哪知林乐天当场一声惨叫,一下子就抱住了年知非的一条腿。
年知非无奈地低头望着他,试图跟他讲道理。“三哥,你现在是腿断了,不叫救援才是见死不救啊!”
谁料,林乐天居然即刻换了口风,斩钉截铁地道:“我觉得我腿没断!”说完,他又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年崽,你不能抛下你三哥啊!你抛下三哥,三哥就不合格了,不合格就不能当警察。年崽,你忍心看着三哥不能当警察,从此消沉一生吗?”
年知非仰天长叹,久久才认命道:“让我先检查一下,要是腿真断了,那必须叫救援。没断……我带你走。”
“行!”林乐天登时放下心来。
于是,年知非上前来将林乐天从头颅摸到脚踝,终于确定他除了手臂和后背擦伤,其他没什么大碍。右腿当然也没有摔断,只是膝盖错位,一时使不上劲。
“骨头没断,就是有点扭伤。”年知非一面说,一面自背包里取出一块巧克力和一只水壶递了过去。“你先补充一点能量,我给你的伤口上点药。”
“谢谢!年崽,三哥真没白疼你!”林乐天感激涕零地灌下一大口水,又狠狠咬了一口巧克力。
哪知,这一口巧克力还没咽下,年知非忽然托住他的右小腿用力一拽一推!
只听“咯嘣”一声脆响,林乐天瞬间爆出惨叫。
年知非却充耳不闻,反而迅速自林乐天的手中夺下了水壶,十分宝贝地盖上盖子。越是往上走,水源越是匮乏,现在这壶水要两个人用,必须省着点。至于巧克力么……不是说掉落在地的食物在28秒之内捡起来还是干净的吗?
“年崽,你杀人啊?!”终于缓过气来的林乐天即刻红着眼控诉。
年知非指了指掉地上的巧克力,又随手一拍林乐天的膝盖。“你骨头错位,不这样引开你的注意力,更痛!好了,现在动一下让我看看?”
林乐天含泪咬着巧克力,听话地动了动腿。“能动了,但还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