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齐耀辉和年知非每周三约架警察俱乐部,已然成为了警察俱乐部里的一项保留节目。每到这一天,不知有多少警界同僚来围观,热闹地如同过节一般。要不是警察纪律严明,只怕赌局都已经开出来了。年知非突然要告假,大家当然不乐意。
年知非显然被这气壮山河的问话给吓了一跳,目光四下转了一圈后才带着一种不甚确定的态度问道:“快过年了,你们家里都不忙的么?”
刹那间,整个俱乐部都静了下来。两个多月的时间,年知非跟齐耀辉打了十几场,大伙自觉都很熟悉他。熟悉他的拳路、熟悉他的腿法、熟悉他的节奏;知道他除了八臂拳术对传统武术也掌握地极好,知道他头脑冷静出招迅捷极难躲闪,当然也知道他力量偏弱且不扛揍。可直到这个时候,他当带着困惑又茫然的神情转身面对台下,大大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宛如迷途的小鹿在林中偶遇人类,新奇、懵懂,偏又毫不设防。大伙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所熟悉的只是擂台上的年知非。擂台上的他,凌厉、果决、杀伤力强,而擂台下的他却仍是个能让人心生柔软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忽然有个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喊了一声:“年崽,那就先祝你新年快乐!”
“谢谢。”年知非灿烂一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扬声回应。“也祝你新年快乐。”
不一会,整个俱乐部都响起了欢呼声:“年崽,新年快乐!”
同样站在擂台上的齐耀辉:等一下!今天我占上风啊!都没人祝福我的么?他妈的,为什么?!
当然,齐耀辉也不认为他需要过新年。他在电话里再度拒绝了母亲让他春节回家的提议,反而主动提出可以替队里几个有出行计划的同事在长假期间代班。齐耀辉这一慷慨的提议显然大大提高了他在刑队里的威望,唯有小丁在联系他在东港分局的新朋友提及此事时,年知非等三人皆惊恐表示:这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工作狂!
始终与工作缠缠绵绵的齐耀辉一直加班到了小年夜,终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要他即刻放下手上的工作来机场接人。因为她和云家一家老小决定这次在海城过春节,而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降落了。
“妈!你们怎么来这么突然?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当齐耀辉飞车赶到机场的时候时间已是晚上十点。正如齐母在电话里说的,除了她自己云家一家老小都来了,云姨、云向晴两夫妇,还有云向光。
“耀辉,原来你这么不欢迎我们吗?”回答齐耀辉的不是齐母,而是云向晴。
“晴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齐耀辉赶忙扭头解释,却见到云向晴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叹了口气,上前与她拥抱。“欢迎来海城!”顿了顿,又遗憾补充。“我什么都没准备……”
许是为了应景,云向晴今天穿了一袭深红色的连衣裙。深红色一向都是极难驾驭的颜色,穿得好就是女人味十足,穿不好那就是乡土味十足。而云向晴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肌肤白皙,自然是在女人味十足的行列。可如果撇开衣着仔细观察她的眉眼,就会发现她的五官虽j-i,ng致可其实却生就一张线条利落的方脸一对威势十足的浓眉,器宇间有一股女人中极少见的舒展大气,教人见了便心生敬意。
反而是云向晴的母亲云姨,身材娇小眉眼温婉,气质上隐隐有一股怯怯的楚楚可怜,仿佛亟待人呵护。岁月虽已在她的额角发鬓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可仅凭她的五官和气质,仍能让人清楚地意识到她年轻时必定是个能教男人为之痴狂的大美人。人说子肖母、女肖父,显然从云家一家三口的气质容貌来判断,这句俗话显然是正确无疑的。
齐耀辉刚松开云向晴,云向晴的丈夫林清策就上前来与他握手。“耀辉,好久不见。”林清策的样貌也不差且书卷气十足,教人一望便知这是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beta男性。
“好久不见。”齐耀辉点点头,又主动上前跟云姨拥抱。“云姨,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啊!”
“云姨这不是来了吗?”云姨也笑着抱住了齐耀辉。原来她不止人长得美,就连她的话音也是又轻又柔,就像一朵云从你的心头飘过。
“耀辉。”一直扶着母亲的云向光也开口跟齐耀辉打招呼。从见到齐耀辉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再没有离开过齐耀辉。
齐耀辉沉默着点点头,主动帮齐母拿上行李箱。“我跟同事借了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就在外面,走吧。”
将云家一家四口送去云向光租借的房子,再把自己亲妈送回自己的房子,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11点。齐母刚一进门,看了眼这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的房子就忍不住摇头感叹。“耀辉,你还真是跟你老爸一样,屋子里只要有床就可以了。”说到这,她又突然笑了一下。“……其实,没床也可以的吧?”论容貌,齐母年轻时就比不上云姨,要不是一双眼睛极为灵动,只怕扔进人堆里也认不出来。但齐母的优势却在于她天性乐观开朗、言语风趣,所以年轻时是有趣的灵魂,年老时是可爱的老太太。
齐耀辉无奈地笑笑,也不知是解释还是敷衍的应道:“妈,你也知道我忙,没时间打理。而且,我住警察宿舍也挺好,里面什么都有。”
齐母无奈地摇头,转口道:“明天的年夜饭……”
“我这什么都没有。”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