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拧脖子的动作。“这种手法非常巧妙,不是经过长期训练的特种兵或者格斗高手,根本做不到。齐队,你行不行啊?”
站在张医生身后的齐耀辉听了这话顿时放下了抵在了唇间的右手,含笑问道:“你想试试?”
说着,他的目光又慢慢地落在张医生的颈椎上,似乎是在挑选出手的最佳位置。
张医生被齐耀辉看得脖子发凉,忙干笑两声默默地将脑袋转了回去。“4号尸体的致命伤也是枪伤,并且在他的嘴里检测出了硝烟反应。也就是说,当时年知非是直接把枪管塞进了对方的嘴里,然后开枪。而且枪管塞地很深,因为子弹是从死者颈椎的第五和第六节之间穿出。这种手法非常少见,难度也很大,一般同样死法的人子弹都是从第二或者第三节颈椎穿出的居多。”
齐耀辉眉头紧皱,半晌才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种居高临下的手法……像不像行刑?”
“啊?!”张医生惊叫一声,忙道。“齐队,你想太多了吧?”你不是真的跟年知非有深仇大恨吧?
“……但愿吧。”齐耀辉用力摇摇头,将这个让他不寒而栗的想法甩开。“继续。”
“5号尸体,就是那个劫匪头目,致命伤是在喉咙。喉骨碎裂,并且胸骨骨裂。我推测……”
“当时年知非跟他坐对面,他应该是被年知非用膝盖活活勒死的。”齐耀辉冷冷道,“另外两个呢?”
不知为何,听了齐耀辉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张医生只觉整间办公室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他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口水,匆忙结束这个话题。
“6号尸体鼻骨碎裂,心脏中枪,同样一枪毙命。7号尸体中了三枪,腹部一枪、胸部两枪。”
听完张医生的汇报,齐耀辉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很快,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段虚拟场景,那是年知非跟这七名劫匪生死相搏的情景。
“3号和6号死者当时坐在年知非的左右两侧,所以首先受袭的必定他们俩中的一个。……6号,鼻骨碎裂。然后他就拧断了3号的脖子,抽出他的配枪,把1号和2号一枪爆头。死了三个,年知非从一开始就伤地不轻,所以动作不会太快,这里至少该有一分钟。剩下的四个劫匪应该反应过来了。……不,不对……他们慢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枪,这种时候,他们的手不会离开枪。为什么?为什么会慢?本来死的那个应该是年知非……”
我早该知道,你是真的恨他啊!张医生默默地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小声问道:“齐队,然后呢?”
“然后是那个劫匪头目和4号死者。年知非扑过去,用膝盖压住头目的咽喉,把他活活勒死。当时4号死者坐在副驾驶位,他向年知非开枪还击,结果只打中了车厢尾部和厢顶。他们搏斗起来,年知非用枪托砸中了他的太阳x,ue,然后把枪管c-h-a进他嘴里,开枪。
“6号终于不叫了,但他也只来得及拔枪。年知非反身一枪,直接打中了他的心脏。
“7号是司机,他是和4号一起反应过来的,面包车上的枪眼应该也有他的功劳。可惜……年知非砸中了4号的太阳x,ue,也缴了7号的枪,他的擒拿手一向非常厉害。所以7号只能趁年知非对付6号的机会,从后面掐年知非的脖子。
“他差一点就成功了,这场搏斗很激烈,年知非的力气也快耗尽了,所以他没能挣脱。谁知道他把手枪抵住了自己的左肩,子弹打穿他的肩膀,打穿座椅靠背,打中7号的小腹。他停了一下,不是因为痛,当然也不是为了检查自己的枪伤,而是在等待最适合的时机。他把枪管从伤口里捅地更深,等到7号中枪后身体本能地往下滑,嘭嘭!连续两枪正中胸口,game over!”
张医生目瞪口呆地望着齐耀辉,久久才憋出一句。“齐队,你编的吧?”
齐耀辉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
七个人,都是致命伤,年知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活口。他才当警察多久?算上培训期,还不到一年半。第一次杀人,他的手不抖的吗?
“齐队!我听说年知非已经醒了,你会不会去看望他啊?”眼见齐耀辉要走,张医生赶忙追上前扬声发问。
“再说吧。”齐耀辉随意敷衍了一句,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张医生叹了口气,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听说你在面包车上抱了年知非,那时你其实不是情不自禁,而是有想过趁机勒死他吧?
离开法医队的办公室,齐耀辉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审讯室。汇民银行半岛分行的客户经理王平,正在审讯室里接受讯问。
“2131年3月22日,也就是上周六,你们银行发生劫案的当天。那天你休假,为什么会突然去银行?”刑警总队的马副队长翻着案卷面无表情地提问。他的身边,刑队里的另一名年轻警察小李正在奋笔疾书做着讯问记录。
“警官,这些问题我在医院的时候都已经答过一遍了,你们为什么老是反复问?还把我从医院带出来,我的枪伤还没养好呢,万一落下后遗症,你们负责?”
劫案当天王平手臂中枪,至今仍在住院。今天一早警察二话不说就强行将他从医院带来警局,也难怪他现在满脸的不高兴。
“上次是询问,这次是讯问,能一样吗?”马副队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调不耐烦至极。“至于为什么不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