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镜从没见过这么没有上进心的弟子,居然当真站远了,只顾在一旁收拾尸体,也不知在鼓捣些什么,甚至也没有认真看战斗。
他这等小乘宗师巅峰的存在,与五阶灵鱼之战,换作寻常入流修士见了恨不得用记录灵晶记下来观摩,从中感悟战斗提升修为,可重越居然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就是想威胁一下有宝物不准抢都摸不到相应的棱角,就是你进一步,他就立刻退一步的那种人,这种无从着手的感觉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只是尊主站得太高,他只有仰视的份。
而眼前这人,触手可及。要不要扶一把呢?
聂云镜从那灵鱼头骨中勾出一颗灵核,捏在手里,一把炼化了补充灵力,眯了下眼睛,斥责道:“难不成你以为随便认主一头观赏性的小妖兽,就是驭兽师了?你以为驭兽师的路就很好走?像你这样毫无上进心的人,就是脚踏实地都没希望,逆什么天,证什么道,都是异想天开,不如滚回家去!”
可这位俊逸青年只是看着死去的灵鱼,没有半句反驳之意,聂云镜目光陡然晦暗了许多。
重越沟通魂印,默念“召唤”,下一瞬,一道白光突兀地闪现。
“重越!你怎么样了,祁师很担心你……”白妙焦急地扑了过来,便被水呛到,赶紧闭上了嘴。
聂云镜突然语塞,划开那灵鱼肚皮的动作一顿,目光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妖兽吸引。
这就是重越的兽宠?作为三阶妖兽而言,表情未免太丰富了,而且还会说话!
重越通过魂印直接在脑海中跟它交流,只是一瞬间,白妙顿时两眼放光,它比重越胆大多了,哪怕那条轻易割伤祁白玉脖颈的碧草刺鞭就在旁边,也毫不犹豫地一跃而出,从分开的肚皮间飞快钻了进去,抱住一块半个脑袋大小的冰晶。
聂云镜道:“竟敢抢我的东西!”
白妙张开大口把冰晶吞入腹中,直翻白眼,聂云镜一鞭子抽过去,它疼得往上爬,嗷吼叫唤出声,猛捶胸口,一副要被噎死的模样,再次钻进灵鱼腹部,从另一边窜出去,蹬腿往上游去。
引来一群怪鱼蜂拥而上。重越紧随其后,聂云镜哪肯放他走,一路杀怪都是自己,结果吃力不讨好。
上了岸,便是一片绿洲,山清水秀,仿佛世外桃源般,远处有炊烟寥寥,林间有茅屋,山上有楼阁,陡峭的山崖上写着“瀚域”二字,下方更是一处古老的城池映入眼帘,远远望去便有种洪荒之意。
“这里便是瀚域!”重越到了这里,心旷神怡,有种久违的感觉,心想,“唉,到底还是来找你了。”
作为同行之人,祁白玉各方面好像都体贴入微,但重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出理由,但他相信感觉,哪怕一丁点不舒服,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至于旁边这位,同行的感觉还不如祁白玉,对药尊的忠心已经深入骨髓暂且无药可救……
但若说外出闯荡,重越脑子里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人选。
而瀚域,便是挚友的故乡。
第21章 求生欲
“那头小妖兽呢?”聂云镜催动水灵,弄干了衣袍,黑着脸走过来,掌心绿草散着柔和的荧光,重越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后退一脚踩中岩石崴了一脚,便有一道无形的劲气自他面前三寸处划过,将飘起的几根长发斩断。
“我不知道,它不理我了。”重越脸色煞白接连退后,时不时弯腰闪避,聂云镜几番攻击接连抽空,一次避开可能是运气,两次三次,甚至十次还是运气,可能吗!
难道说这个境界不如他,还自甘落后的人,天生战斗本能比他还要高!?
聂云镜收敛了轻蔑之色:“到底曾是金灵半神体,废了也依旧有点本事。你给我站住!”
重越往山下躲避,道:“你傻了吧,谁会站着挨打。”
“你觉得就凭你这点实力,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重越脚步不慢,背后似乎长了眼睛,颠簸了下再次避开刺鞭:“小乘宗师对付入流灵士,攻击加威胁,好手段好手段!”
“你算个屁的入流灵士,入流灵士魂力能有你高!?”聂云镜从来看不起持强凌弱之辈,很少亲自动手对付修为比他低的,“说!你是怎么避开我的攻击的?说得好,饶你不死。”
“说了只怕你更生气。”
“只管说,若是糊弄我有你好受的。”
重越道:“你的幻术看似完美无缺,却有个致命的破绽。”
聂云镜的脸色骤然y-in沉了许多:“谁告诉你的?”
“一目了然,这还需要人告?看来你天赋虽高,但不够聪明!”
“自废神体的你才是蠢得无可救药了!”聂云镜在后面催动绿草刺鞭追赶。重越在前面飞奔,偶然被他追上,落到他身后,远远绕开来往下走,一旦被堵住也能轻易避开杀伐,次数太多,聂云镜脸皮有些挂不住了,想爆发全部实力捏死这人,但又十分心痒。
战技上的突破绝大多数是靠生死战,或者和实力比他强的长者切磋,才有可能有所领悟。眼前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怎么都激不出他的真实实力,硬是无从着手。
聂云镜再次挡住他去路,逼迫道:“要么说,要么战!”
“情报是要付报酬的。”重越说,“你这也不是请教人该有的态度。再者,我现在并没有战斗的心情。”
“你什么时候有心情?”聂云镜耐着性子问。
“等我有心情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