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坤守在他的鞋旁,语气木然地重复了一遍:“穿鞋。”
掌星河赤足踏着泥土,走了过去,弯腰把鞋袜提溜在手上,又赤着足原路返回:“脚都s-hi了,沾s-hi了布鞋不好。说起来,怎么我好像没有木屐。”
有木屐就不怕s-hi了鞋子了。
李乾坤站在原地,眼眸还是低垂,再次幽幽地重复:“穿鞋。”
掌星河迷茫了一瞬。
抬起脚板,平平无奇的宽大脚板沾了泥土,脚掌s-hi透,怎么看,都不是穿鞋的好时机。
那边,李乾坤终于抬眼,眼神幽幽地直刺过来,第四次重复:“穿鞋。”
刚刚还是粉粉的耳尖,现在已经红透。
掌星河:“……”
掌星河艰难地懂了。
在这乱七八糟的世界里,男人的脚,竟然也是不能被看到的。
掌星河快步走回河边,在河边用脚板搓了搓脚板,迅速洗了自己那平平无奇的宽大的脚,背对着李乾坤随便甩了甩水,套上袜子,穿上鞋子。
幽幽地盯着掌星河甩脚板的李乾坤:“……”
这混账男人,真是毫不检点。
但是——
李乾坤把怀中藏着的、之前给掌星河擦汗的手帕掏了出来,放在鼻子下,迅速吸了一下。趁着掌星河穿鞋的当口,又面无表情地把手帕塞了回去。
面无表情得,仿佛连他的暗卫们都没有看到似的。
除了耳尖泄露了一瞬秘密,李乾坤看起来和寻常别无二致。
在掌星河看来,也和寻常别无二致。
李乾坤中毒颇深,连白天也毒得深。
掌星河微微叹气,王大夫来,指导李乾坤穿他的衣服吃药,都不怎么管用。
还有四十多天。
他要连续放血四十多天。
掌星河穿好鞋子,面容肃穆。
希望放血管用。
不然——
一边是快活完就要凌迟他的李乾坤。
一边是等着试验他是不是真的不行的谢无涯。
太难了。
掌星河抬眼,向着刚刚谢无涯蹲坐着自闭的屋顶瞟了一眼。
屋顶上,日光洒落,刚刚还蹲坐着吸收着灿烂日光的黑鳞战袍,此刻竟然空空如也。
掌星河微微一愣。
谢无涯呢?
依他看来,谢无涯伏藏三年练武,三年后来上门来提退婚的事,不会是善罢甘休的性子。
难道是进房里休息了?
李乾坤顺着掌星河的目光望了过去,没有说话。
掌星河提着虾蒌,把虾蒌送到厨房,吩咐分出一份来好好养着,派人去问一问谢无涯,到时候吃鲜的。双儿农夫们见到那么多肥美的鲜虾,喜上眉梢,让掌星河和李乾坤都不要出门,他们则趁着午休,纷纷下水抓虾。
中午。
午膳时间,谢无涯的屋里没人。
晚上。
晚膳时间,谢无涯的屋里,还是没人。
夜寝时分,星辰在夜空悬挂,被无边的月色衬得略显黯淡。
掌星河坐在床榻边,迷茫地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可置信。
熟悉的蜜气传入鼻尖,从尾椎到颈椎,仿佛被什么东西,用羽毛轻撩。迅猛的电流从尾椎蹿上颅内,掌星河转身——
熟悉的声线在同一瞬间里传入耳内,带着柔和的笑意:“他不会来了。”
笑意重复:“我劝了他,让他别再给你难堪,他不会来了。”
无边的月色之下,来人笑得内敛,眯起凤眼却是猖狂,肌肤透着白莹莹的玉泽润光。
第45章 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