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图勉笑道,“父后,这是说的什么话,尧尧生的即是霄家子孙也是秦家子孙,尧尧在哪里休息,望父后告知,我这就将他和孩子接入皇宫好生休养,至于发生的事,我定会追查到底将凶手抓到,给父后一个交代,父皇他们呢?”
沚澜冷笑一声,“他们……送尧尧走了。”
霄图握紧袖下的手,声音带起些凛冽之色,“父后,你也是过来人,理应知晓孕父产后身体虚弱,尧尧生了孩子加之舟车劳顿,身子早已顶不住,为确保安全还请父后说明去向。”
“去向……呵呵呵,”沚澜大笑了几声,怜惜的看着神色冷清的霄图,“尧尧芳龄几何。”
“再有2月年满20。”
“桃李年华,人生中最好的岁月莫过于此…”沚澜低头瞧着怀里乱动的小皇郎,浅笑轻哄了几句,和他的父后一样爱闹,随后脸上慢慢浮现挫败悲怆之感,“原来他还不到20岁,若能重来,父后宁愿让你远嫁也不愿见到此番惨景,尧尧怨父后吗,没能阻止你走上歧路,落得这般下场。”
霄图暗中咬紧牙关,尧尧跟他就是歧路之说,跟栾翼就是明举!说到底秦家从没承认过他这个男婿。“父后,等尧尧20岁生辰时,朕会派人将您和父皇接入宫中与尧尧一起过。”
怀里的不闹了床上的又闹起来,沚澜空出手轻轻拍着小皇子,淡道,“不用了,把小皇子接走吧,小皇郎便留在我身边,这是尧尧走时的心愿。”
“不可能,”霄图摆了摆手,裳舞带着几名奴仆走进来,抱起床上的小皇子走到霄图身旁,另一奴仆准备抱小皇郎时,沚澜厉眸一现,“退下 。”
奴仆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父后,若想留下小皇郎,让尧尧亲口对朕说。”
沚澜道,“那你就去找他。”
霄图脸上一喜,“还请父后告知。”
沚澜又道,“黄土下,棺墓中。”
霄图收起方才的喜色,低沉道,“父后,笑语可不是这么开的!”
“看着床上的血了吗,”沚澜移到身子让对面的霄图看得更清些,“都是尧尧流下的,床板都抹上了一层红意,刺眼的很,他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宁做孤魂不入皇陵,这是对你的惩罚亦是他的悔过。”
霄图拔起身旁守卫的刀,抵在他脖颈处,赤眸怒声,“少诓朕,尧尧在哪儿!”不可能!尧尧这么爱他,不会的,他怎么舍得离开…
沚澜抱紧怀里的孩子,轻笑道,“我死了,定会替你守在尧尧身旁。”随后慢慢闭上眼睛。
过了半晌,只听刀剑落地,沚澜睁开眼睛俯着跪在地上的霄图,“你不是要杀我吗。”
霄图望着地面,他不想去相信,出宫时还好好的,为什么…才几个时辰而已,变了,一切都变了……他真的走了,连孩子都不要了,嘶哑道“父后,看在孩子的份上,告诉我吧。”
沚澜转身漠道,“你走吧。”
‘咚’!连续三声,霄图的额头间多出了一丝血迹,地面上干枯的血迹重新沾了新的血液慢慢扩大了一丝范围…“父后,我爱他。”
“嘘……他睡了,莫扰了他。”沚澜向前走去,轻轻哼唱起曾经哄秦尧入睡的摇篮曲。
霄图跪了三天,外面的院落早已打扫干净,春媚朝气洒在他的身上,干涩的嘴唇一直重复呢喃着…
沚澜走出去时只留下一句话:愿跪就跪吧…
整整三天里宫中大乱,朝臣们议论纷纷,霄岩和三弟一边安抚一边暗中寻他,等在这处宅院里见到霄图时,皇服依旧华贵高不可攀,正襟跪在染红了的床边,呆滞的目光,惨白的脸色,张张合合的薄唇不知在说些什么…
“陛下,”霄岩上前急忙扶起他,“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霄图恍惚间沙哑道,“再求尧尧原谅。”说完,眼前一黑,耳边好像听到了秦尧生气的话语,不肯原谅他吗……
醒后,霄图恢复了以往的淡漠肃穆,处理国事整治朝纲,将男后生子昭告天下,赐名为霄熠,男后则是因落下病根子为由,久居深宫…
春去秋来,霄图丝毫没有懈怠寻找秦尧的踪迹。
“逍逍,”霄图下马走进宅落对正在扑蝴蝶的小孩儿笑喊道。
像极了秦尧的小秦逍放掉了手里刚刚抓住的蝴蝶,欣喜的稚声欢快道,“父皇。”小跑上前。
霄图接住他抱到怀里,亲了亲他柔声道,“逍逍这些天乖不乖?”
秦逍稚声道,“乖,哥哥在皇宫乖不乖?”
霄图笑道,“哥哥也乖,现在在宫里练大字,皇爷爷他们呢?”
秦逍道,“皇爷爷在午睡,舅舅们在梨园里乘凉。”
霄图见四处无人,抱他坐到凉亭里低声道,“逍逍,见过父后吗?”
秦逍摇了摇头。
霄图换了句说法,“这些天皇爷爷带你去过什么地方?”
秦逍道,“带我去逛街,寺庙,游湖,买纸墨…”
“没有了吗?”
秦逍摇了摇头。
霄图沉默了会儿,从袖中掏出一个j-i,ng致的木头人,哄道,“逍逍,好看吗?”
秦逍笑道,“好看。”
“这是父皇按照父后的模样雕刻的。”
“父后和我长的好像啊。”
霄图失笑道,“你是父后生的,当然和父后像了,逍逍……你在仔细想想皇爷爷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秦逍玩着手里的小木人,忽然惊道,“皇爷爷带我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