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恪用手背贴着他的脸,楚棠汗水是冰凉的,脸颊却是滚烫的,越发让他心急如焚,冲马夫喊道:“快点!”
马车在路上飞奔。
楚棠被他抱着,躺在他臂弯里,只觉得青年的温度都传到他的血液里,想推开他又无力抬起手。
想起一事,楚棠艰难道:“小梨、她去找了太医。”
郁恪连连点头:“好好,我会安顿好她的。”
很快,两人回到行宫。
郁恪将楚棠放到床榻上,道:“太医快,快给他看看。”
太医急忙上前,隔着床幔,手指搭在手腕上,沉吟了会儿,道:“启禀陛下,国师身上的剧毒已解,只是……只是红玉楼的春情,素闻厉害无可解,老臣一时也没有办法。”
郁恪来回走动,恼怒道:“怎么可能无法解?”
难道要他看着楚棠这么难受吗?!
“是无药可解,但可纾解出来。”太医低头道。
郁恪一愣,又焦急地走了几圈。其实……其实让千机阁和乾陵卫去配制,未必不能解,可他并不想让别人看见楚棠这个样子,而且,他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好半晌,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深吸口气:“都出去。”
“是。”
楚棠闭着眼睛,看起来像睡着了,只是呼吸急促,脸红得不像话,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光线照进,他微微遮了下眼睛,然后睁开眼。
见是郁恪,楚棠想要起身:“我回长杨宫……”
郁恪一把扣住他的手,一如他第一次的那个梦里一样,温柔而不容置喙。
“哥哥。”他唤道。
楚棠仿佛看出了什么,无力地摇头,道:“不行。”
“我不碰你。”想了想,他自己都觉得既不可信又做不到,又换了个说法,“让我帮你。”
……
开尽夭桃落尽梨,浅荂深萼照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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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太医再一次被召去,皇上的宫殿里,外面灯火通明,里间却只点着一盏灯,昏暗又安静。
郁恪在外间的榻上,随意地披着件外袍,正撑着头在想什么,唇边笑意明显。
郁恪身上的伤不少,太医给他检查了一遍,拿出药粉和绷带。
给郁恪包扎手臂的时候,太医无意间瞥了一眼皇上。
只见皇上满脸青紫,脸上却透着一丝诡异的红晕,还时不时痴痴笑两声。
太医包扎好,看见郁恪的脸:“陛下嘴角也破了,老臣给你上药吧?”
郁恪阻止道:“不用。”
他指腹按了按唇角,好像一点儿也不疼,笑意不断,仿佛回味着什么佳肴似的,太医还看到皇上腮帮子鼓了一下。
太医应道:“哎。”
他刚要收起药,就又看到皇上肩膀上有着几条红痕,像是被人抓的,微微渗出血迹来,一惊,连忙拿起药瓶:“陛下,这里怎么也受伤了?老臣给你……”
郁恪侧过头,一看,嘴都要笑裂了:“不用不用。”
他招了招手,道:“还请太医验一验这毒。”
侍卫将春毒拿了进来。
太医仔细查看时,因为站在偏门口的地方,余光不经意瞥见里间的床榻,脑袋都懵了。
金线蟠龙戏海棠的床幔里,露出一只手,不像是女人那么纤细,很有力量的样子,线条优美,肤如白玉,隐约有些指痕,青白微红,像是克制之下的无法控制——他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皮肤在昏暗烛光下仿佛泛着光,极其引人注目。
郁恪叫醒他:“太医?”
太医连忙回神,道:“臣该死,臣罪该万死!”
郁恪好心情道:“无妨。朕就是想问问,那个春情对人体有无伤害?”
太医回道:“回陛下,这种迷情之物,左不过用来迷情,倒没有什么伤害,只是无药可解罢了,纾解出来便无大碍。”
郁恪深有体会,点头道:“那麻烦太医为国师诊一下身体。”
旁人都退了下来。
“老臣遵命。”太医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走到龙榻前,才回过神来,脑袋轰的炸开了。
什么?这是国师?国师怎么会在皇上的寝宫??还、还……
他以为替国师诊断过后,国师就该回自己的宫殿,找人去解毒了,谁知道……谁知道国师竟然还在皇上的宫里?!
郁恪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了下那人的手,唇角微翘,道:“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