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心里一跳,连忙去看莫念,但见他低着头,脸上看不清神色,身体却绷得僵硬,难过却又强制按耐的模样看得段郁年心里一阵难受。
两个人忍不住停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悬着心,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就觉得这寂静灼烧的人心惶惶,忐忑不安。
正煎熬的时候,就听院子里唐素客温柔清越的声音传来:
“别,我们已经有莫念了,一个都快养不活呢。”
不知为什么,段郁年一直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院子里恢复了笑闹声,他也有空去看莫念的表情。
此刻他的头已经抬起来了,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像个被抛弃,天寒地冻里在外面溜了一圈又被陌生的母燕珍惜衔到自己窝里的小雏燕,看着可怜又可爱。
莫念迈着小短腿登登登跑到唐素客面前,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裤腿,奶声奶气地说:
“哥哥,我很好养的,我每顿就吃一点点饭,长大以后我还能赚很多很多钱,到时候我养你啊!”
唐素客好笑地看着信誓旦旦的莫念,摸了摸他触感极好的发顶,“好,哥哥等着你赚大钱,以后养哥哥。”
他并没有把小孩子的誓言放在心上。
他小的时候想过当科学家,当医生,当老师,当警察,想过各种职业,能为国家为人民发光发热,奉献一生,可是随着时间的变化,时迁事移,早年他的那些梦想早就被抛之脑后了,连和谢直节说过的那些对另一半的幻想都忘记了,弄得他现在都很内疚。
所以莫念说的话,他觉得很感动,感动完了也没放在心上,却不知,有的人天生受尽宠爱,得到了什么不容易放在心上,说过的话见过的人很容易忘掉,一块美味的蛋糕丢了不觉得可惜,一段不算深厚的友谊也能随着时间淡化,想起来也不觉得扼腕。
没办法,这就是他们的天性,控制不住,也难以控制。
但对另一种人来说,他们天生拥有的少,生命中偶然出现一丝温暖便死死抓住,怎么也不肯放手,小心翼翼地呵护,为之奋斗,只想它像被j-i,ng心养着的娇花,能慢慢盛开,永不凋谢。
这一刻,莫念仰着头看着温柔笑着的唐素客,稚嫩茫然的心中,突然有了目标。
他要赚钱,赚大钱,要好好养哥哥,给哥哥吃最美味的食物,住最大的房子。
唐素客对莫念的宣言没放在心上,倒是谢直节,多看了莫念两眼,想到莫念一直不肯叫唐素客“叔叔”,现在又一副迷弟的模样,忍不住眯了眯眼。
回到家他就跟唐素客提了这事:“以前你没明确提过这意思,今天既然当着姐姐的面说了,就把莫念过继到咱俩名下吧,这样也正好和郁年平辈了,省得他们两个小的总是因为辈分的事吵嘴。”
唐素客想了想莫念那个当街拿儿子碰瓷的妈,又想到那个还在牢里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的爸,咂摸了一下嘴,
“不好吧,顾月知就这一根独苗苗,不知道多宝贝呢。”
再说陶盈盈收养和他可不一样,收养那是养父母,等顾月知一从牢狱之灾里脱身,可还是莫念的爸。
而一旦过继了,那么法律上,他就算莫念的爸了。想想就觉得顾月知会发疯。
谢直节一副“你放心”的模样,十分自然地说道:“这个交给我来办,保证不为难他。”
具体他怎么办的唐素客不知道,不过等谢直节后面领着莫念去办过继手续的时候,唐素客就忍不住感叹谢直节的手腕来了。
感叹完又忍不住嘤嘤嘤。这种又man又男友力爆表的男朋友真是打着灯笼难找啊,他这是什么神仙运气,他都要嫉妒自己了!
办完手续的谢直节也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只有莫念,改口的时候特别不情愿,叫唐素客爸爸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有了这么大的儿子,唐素客作为新手上路的老父亲,还是和莫念培养了一下父子情的。
这次就他,谢直节和莫念三个人,一家三口把该逛的亲子节目都逛了,什么游乐场、水族馆、动物园、电影院,他们通通都去了。
时光就这样从秋季溜到冬季,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就要套上厚厚的羽绒服,裹着围巾,一边埋怨天气一边复习,准备迎接年底最大的考试。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时隔三个月才更文,最近有点累。
☆、过年
对于考试,唐素客从来没有怕过。他成绩本就不错,平时也是认真上课,考试前复习起来倒不是很难。
倒是周路,平时打游戏翘课追女朋友,还有各种社团活动,花在学业上的功夫就少了,一到期末就慌得不行。
看着唐素客悠哉悠哉复习的模样,周路难得有些怨念:“你平时谈恋爱打游戏也都没落下,我到底是哪里没跟上,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学习这玩意儿,就像人拿着画笔跟着视频学画画,一笔一画照着画,起点是一样的,刚开始看还没什么分别,可是只要一走神,再看过去,一个是神仙画作,一个是菜鸟涂鸦,差距立见。
都快考试了还有空碎碎念,唐素客飞他一个眼刀,想了想,递给他一份笔记。
“这是我平时自己总结的重点,准不准不清楚,你就当个玩意儿看吧。”
“就等你这句话呢!”
周路顿时喜笑颜开,他如获至宝的接过去,迫不及待地翻开,埋头狂记。
考试前的一段时间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