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他一句不经意的调笑撩拨得起了反应,陈错有些无奈,也只能迫得他脸红,无暇他顾,才能避免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窘迫的模样。
若是被根红苗正的小杨同志看到,以他的脾气,只怕会大骂自己宇宙超级无敌变态吧,陈错想。
心头泛起一阵羞于启齿的苦涩,陈错摇摇头,挽起裤腿,端起水盆就着伤口冲了冲,把血水擦干净,才放下裤腿进屋。
“这叫蹭掉块皮?”杨麟看着他腿上的伤口,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那擦伤几乎覆盖了他整条小腿外侧,露出里面大片的红r_ou_。
“是蹭掉块皮没错啊!”陈错玩笑似地说了句,换来他一记白眼。
“你是真能忍!”杨麟别开眼,鼻子隐隐发酸,“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子。”
陈错没答话,盯着他看了许久,笑了笑,“这里不就有一个么!”
闻言,杨麟转过头,回视着他的眼睛,突然也笑了,“是啊,我不傻,能来救你么!”
陈错给小腿缠好纱布,又往额头贴了块胶布,“好了,咱们下山吧。”
“会留疤吧?”杨麟盯着他额角,啧啧两声,“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惜了!”
“你介意?”陈错挑眉,又是那副略带轻挑的眼神。
杨麟嗤笑一声,“我介不介意有个屁用,你未来女朋友不介意不就得了!”
下了一夜加半天的大雨终于停了,山路又s-hi又滑,杨麟的鞋被荆棘割裂了好几处,没法再穿了,陈错给他找了双胶鞋换上,还是他发过誓,死都不会穿的那种。两人互相扶持着,颇费了番力气才下山来。
杨麟顺着最后一段山路小跑下来,跳到公路上,等杨麟走下来,问:“咱们直接回学校?”
“不,去镇医院。”陈错说。
杨麟想起之前他说要去买感冒药,不置可否,须臾,又听他说,“去看看俊宁。”
“王俊宁?”杨麟吃了一惊,“我上山的时候,看见他被几个村民背走了。”杨麟想起他们就来气,“我看村里也有个诊所,你确定那帮孙子会舍近求远,送他去镇医院?”
“嗯,我让他们送的。”陈错点了点头。
“什么?”杨麟显然没get到重点,瞪大眼,扯着嗓子质问:“你让他们走的?”
陈错张了张嘴,没吱声。
“不是,你让他们走了,你怎么办?”杨麟叉着腰喘着粗气,简直要气疯,“我要是没来呢,你就准备等死了?”
“所以,我说谢谢你。”陈错终于出声。
“谢你妈了个逼!”杨麟指着他,口不择言,扯着嗓子狂骂,“讲师德,讲奉献也得有个度吧,你把自己命看得这么贱,你爹妈知道吗?”
话一出口,杨麟登时清醒了,接着就有些后悔,想起刚才在陈错家,没见到他父母,家里看上去似乎很久没人住过,或许已经……
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有些落魄的样子,杨麟忽然很想抽自己一嘴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气昏了头了,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陈错掏出根烟来,靠在路旁突出的一块山石上,点着抽了一口“我受不起。”
杨麟愣了愣,反复咂摸着他话里有没有讽刺的意味。
然而,并没有。只是一句淡淡的陈述,连语气都不带。
到了镇医院,远远就看到大门口挤满了人,有医护人员,有抬着伤患进进出出的消防兵,还有扛着摄像机的电视台记者。
看来这次暴雨引发的山体滑坡波及了不少人。
杨麟和陈错匆匆跑进医院里,走廊上也挤满了或轻或重的伤患,医生护士忙得脚不沾地。
“请问,有没有一个叫王俊宁的?”陈错匆忙拉住一个护士。
护士低头看了眼名册,朝走廊里喊了声,“王俊宁,王俊宁在不在?”
“在这!”一声粗粝的男声盖过嘈杂,从走廊尽头传了过来。
“谢谢!”陈错急忙顺着声音挤过去,杨麟匆匆跟上。
“小错?”那声音的主人看到来人先是一惊,再是一喜,“你没事?太好了!”
“怎么,很失望么?”陈错还没说话,跟上来的杨麟抢先嘲讽了一句。
那人正是在山上带头“抛弃”陈错的村民。
“杨老师!”陈错转过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杨麟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那村民被他说得有些脸红,支支吾吾地不敢抬头,“那个,小错……”
“俊宁怎么样了?”陈错打断他,看了眼仍在昏迷的王俊宁,皱着眉问。
“啊?”村民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个,大夫刚给他包扎了一下,说是被砸得狠了,可能有些脑震荡,这里治不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得送县医院。”
“联系上胖子了么?”陈错沉默了一会儿,又问。
听他提到胖子,村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妈的,那个王八犊子,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电话打了七八十个才接,c,ao,俊宁摊上这么个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谢谢,辛苦了!”陈错伸手把俊宁从他怀里接过来,“你也累了半天了,快去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交给我。”
“哦。”那村民愣了愣,然后站起来,活动了下脖子和胳膊腿,“那就麻烦你了。”路过杨麟时,斜了他一眼,然后匆匆出了医院。
杨麟c-h-a空坐到对面的长椅上,瞧着被陈错抱在怀里的王俊宁。
如果没人说,他还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