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鸿山从一阵绵长的阵痛缓过劲来,就看见姜平已经紧张地跪坐在他身边,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男人原本高挺的肚子已经坠得不成样了,但男人绞着腿,没有半分要用力的模样。但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要被撑得分开,只一阵接着一阵地疼。
这具身体的心脏果然支撑不住这种高负荷的疼痛,文鸿山喘气都会连带着心脏的绞痛,但他还是在眼前的花白里面试辨别出方向,对着姜平费劲地笑了笑。
希望姜平这样心理能平衡那么一点,虽然文鸿山知道,伤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但看到仇人多吃点苦头,大概多少心里会舒服些,是人之常情。
奈何距离y-in时的时间越来越近,下腹硬的像是石头,姜平根本不敢碰,他知道这种情况下碰一下都会痛得想死。
文鸿山比起腹痛,腰痛更甚。腰椎不断发出咔吱咔吱像是生锈了的声音。姜平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腰,带着哭腔哄:“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别怕啊,我我我我我有经验,你就一二三跟着用力,很……很快就出来了……”
文鸿山听见了,有点想笑。越接近y-in时,鬼胎的戾气越重,如果真让那小兔崽子在y-in时出来,今天这座屋子所有人大概都要魂归西天,可能也就只有林易柳会高兴吧。
疼得狠了,文鸿山也只是扒着姜平的脊背发抖,再忍不住了就用双手撑着酸痛不堪的后腰用力挺身,从嗓子眼发出嘶哑的低吟。
越是疼痛,文鸿山越是清醒。
他甚至于有些不理解自己之前怎么有脸死皮赖脸地求姜平复合。独自一人忍受这种疼痛,大概是真的能把人生生逼疯的。
距离y-in时还有十分钟的时候,鬼胎的躁动达到了顶峰,几乎是在疯狂地寻找出口,恨不得直接撕开皮r_ou_,重重的拳打脚踢让文鸿山干呕了几声,把仅存的水和胃酸都倒了出来。
随着一阵爆炸式的疼痛,文鸿山猛的收紧了抱着姜平的力度,抑制不住地低吼了一声。
姜平稍微一摸地上s-hi润润的,都是汗和血。
下半身的骨头像是裂开了,即便这样还是要对抗着用力的本能。文鸿山始终是缄默的,只有实在喘不上气了,才脱口吐出几声痛哼。
只是短短的十分钟里,鬼胎还是硬生生挤到了出口。但文鸿山仍不打算认输,在文鸿山的字典里,不存在认输这两个字。
他托着几乎坠到大腿的肚子重重地往上一托,那一瞬间文鸿山才知道纯粹的疼痛原来是真的可以逼疯一个人,顺着神经蔓延到身体的四肢百骸的。
以躯干为中心,就连手指尖儿的骨头都想被敲碎了一样地疼。浑身像是被碾过去,但硬是这样撑过了y-in时。
文鸿山几乎是昏过去的,他以为自己昏过去了很久,但不过现实里短短的几分钟而已,那几分钟里他似乎看到姜平也曾这样痛苦辗转,却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文鸿山浑身都脱了力,脸色白得像墙灰,但姜平把手塞进他掌心的时候,文鸿山还是费劲地搓了搓。
“这样你有没有心里好受一点?”
☆、鬼屋篇
“我心里好受个鬼。”姜平又心疼又气,差点没被文鸿山吓死,惊惧交加地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文鸿山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呆脑阔,我是疯了才会觉得好受?你这样折腾自己有什么意思?看我心疼你你就高兴了是吧?傻不傻啊……”
文鸿山反正是没有理解为什么姜平骂他傻,但所幸是撑过了y-in时。
被遗忘在一边的林易柳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她已被姜平的安魂仪式压得只剩一抹执念,姜平本不希望采取暴力手段的,安魂是洗去魂魄中的杂念,但如果是驱鬼的一些阵法的话,更多的是让对方魂飞魄散。
“姜平,等一下。”文鸿山见姜平从衣服的夹层里打算取出几道黄符,忽然喊住了他。
“我想,你就算杀了林易柳,鬼屋也不会破的。”
“嗯?”姜平开始搞不懂了。
“林易柳如今虚弱至此,但是这座房子的y-in气并没有减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人应该病情依旧病得很重。”
姜平被提醒了一下,也注意到房子的y-in气并没有消散多少。
“我想鬼屋的真正的主人并不是林易柳,而是这个孩子。”文鸿山指了指自己鼓胀的下腹。
“林易柳当时很害怕我从婴儿房里拿出来的东西,而且你刚刚和她商量的时候,她说等鬼胎出来再说,但以女人的能力,应该是打不过鬼胎的,不然也不会让我当时从那个密室里逃了出来。”
“她是骗你的,她只是希望……鬼胎能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仅此而已。”
林易柳第一次发出了嘶哑到极点的笑。
“报复不只有杀人这一种方式吧,不如说某种意义上现世仇还是要现世报。”文鸿山撑着姜平扶着他的手,慢慢坐起来。
“林易柳,做个交易。”
“什么?”女人在墙上写道。
“即便你杀了这一家人,这家人在人世间的眼中,不过是怪病,一夜暴毙,恐怖爱好者会说这里是y-in魂作祟,把这里变成新的消费场所,就像当时闯进老宅的我一样。最终没有人会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会谴责男人。”
“你没有办法,或者说没有机会宣之于口的愤懑、委屈、不公,我都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我?口说无凭……我……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