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和别人格外的不同的,十分扎眼。
只是此时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一会儿的放榜上,哪怕心里不满的,此时也压抑着,等着一会儿嘲笑他榜上无名呢。
快到了放榜时间,在大堂里等着的人心情更加急躁了,甚至有人大汗淋漓,仿佛酷暑里顶着大太阳跑了十公里一样,汗滴的能洗澡了。
还有人两股战战、脸色雪白,不住的喘着粗气,眼神不安的瞄着店门口。
一屋子的考生,神态各有不同,李恩白看得也觉得有趣。
只听一阵鞭炮声响过,大堂里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人筷子都拿不住了。
此刻,时间似乎突然被十头大黄牛拽住一样,费力无比的向前挪动,每一刹那都被无限拉长。
直到第一个报喜的小厮跑回来,“少爷,中了!中了!第八十六名!中了!中了!”
“哈哈哈哈!我中了!”那名学子看到自家下人高喊着中了,怔愣了一秒,下一刻立即跳起来大喊,喜悦的脸红脖子粗,手舞足蹈的喊着。
茶楼的老板赶忙让伙计出去放一百响鞭炮,“恭喜,恭喜!”
“哈哈哈哈哈哈!”又一个得到喜讯的人跳了起来。
虽然有人获得了喜讯,但更多人是惨白着一张脸不肯相信自己没有上榜。
还有人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痛哭的,还有人j-i,ng神失常到吨吨吨的喝酒,高喊,“苍天误我!”
总之就是悲喜交错在一个小小的茶楼里。
就在这样纷纷扰扰的时候,双忠面色潮红的回来了,他没有大喊大叫,但就看他那掩饰不住喜悦的双眼和一直裂到嘴角的笑,就知道这人一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茶楼老板已经让伙计准备好鞭炮出去放了。
“老爷,中了,第三名!”双忠气足,说话掷地有声,一时间整个茶楼都有一瞬间静默下来。
又复而喧嚣。
“老爷,您考中了!”双忠没注意到周围有一秒的静默,只顾着对李恩白报喜。
“啊啊啊!恩哥,你得了第三名!”云梨一把抱住李恩白,高兴的几乎要蹦起来。
李恩白也很惊讶自己能得到第三名的成绩,总算是将一件事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伙计刚要出去放鞭炮,那掌柜的赶紧叫住他,把原本的一百响变成了两千响。
这可是第三名!
掌柜的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都想好了如何对人描述李举人老爷在他家店里的趣闻了。
一边想着,一边将李恩白做过的地方列为重点维护座位,以后,这就是乡试第三名做过的位置了。
虽说这种热情持续不了多久,但能带来的银子也不可小觑,掌柜的心里算盘啪啪响着。
这是每个在考院周围的茶楼都会有的想法,也都是这么做的,李恩白并不觉得奇怪。
他和云梨已经从茶楼出来了,婉拒了掌柜的留下墨宝的邀请。
回到家没一会儿,报喜人便上门报喜,并提醒他于三日内前去衙门登记造册。
还有卫城知府将于明晚宴请各位新科举人,希望李恩白准时参加。收到请帖的李恩白自然回答会准时参加。
来送请帖的人还特意提了一句不要带贵重的礼物,知府大人只是按照旧例招待并提点新科举人们而已。
李恩白送走了来人,拿着请帖进了屋,只觉得这位卫城知府很是有趣。
一边要宴请大家,一边还提前声明不收贵重的礼物。这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来酒席得带礼物,但不能带贵的?
而且这一句按照旧例,也很值得玩味,卫城知府很怕人怀疑他拉帮结派。
但这些跟他都没什么关系,管知府想做什么,他只要安安静静的去赴宴就好了。
新科解元是卫城本地的一位学子,和孙明知是亲师兄弟,为人十分热情和善,出自卫城的世家,却并无任何架子。
晚宴当晚,他到的不早不晚,正好和李恩白前后脚到。一下车,他便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还没等他坐下,便将他团团围住。
李恩白看了一眼,这位解元一直面带三分笑,不动声色的打发掉来找他混眼熟的众人,这语言交际能力堪称完美。
心里赞扬了一番,他找了一个角落窝着,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不去抢解元的风头。
反倒是解元似乎一直惦记着他,巡视了全场,发现他的时候眼睛一亮,走了过来,“李公子你好,在下王伯俊,卫城人。”
“王公子你好,李临风,石城槐木村人。”李恩白也回礼介绍了自己。
一般人介绍自己,都是姓名、字、籍贯,而这个籍贯,一般都是说到城,最多说到镇。
但李恩白不一样,他压根儿不想说镇,直接略过,说了村。
王伯俊虽然有几分惊讶,但也没在意这样的小细节。他来结交李恩白是有目的的,“打扰李公子清静了,伯俊前来,是为了替我弟弟向李公子道个歉,我二弟少不更事,结交朋友没有打听清楚人品。”
李恩白一挑眉,“王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并不认识你弟弟,也不曾听说过你弟弟对我做过什么需要道歉的事。”
“其实是这样,我师弟于八日前在燕春楼摆酒,宴请同窗,我当时有事不能去,便让我弟弟仲仁替我去了,仲仁为人喜欢热闹,又带了个刚认识的朋友。”
“他这个朋友姓陈,陈英才,兴隆镇人氏。此人心胸狭窄,嫉妒李公子学识过人,便借着酒意胡说了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