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无比心累。
被现场抓包的两个人安静如j-i,臊眉耷眼地等着林西陵姐姐开展预计不下于一万字的演讲教育时,林西陵忽然一巴掌拍在了余棠额头上:“你就可劲儿作吧,欠收拾!”
余棠:“……”
这温柔大姐姐凶起人来竟然还像模像样的,余棠差点儿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嗓子吓去世。
在林西陵医生没有商量余地的指挥下,余棠迅速被连床带铺地推出了高级vip病房,安排在了方便时时刻刻监督的办公室,西陵姐姐很贴心,给她不仅床边安排了饮水机,面前还放了电视。
电视上放着嗓音温柔的贴士小指南,全程用哄宝宝的声音讲述大病术后的注意事项,包括如何恢复,如何睡觉,仰卧还是侧卧,适当运动还是必须静养,又格外注重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要忌口,不忌口会怎么样,后遗症又会如何。
“……”余棠不带重复地连听了两个小时的葵花妈妈小课堂,感觉灵魂得到了升华。
段汀栖大概是没有及时听到她的撒娇,这会儿已经忙去了,余棠接连发了几条消息都没回,打了个电话也没接。
等到吃饭时间的时候,她这个病患好像受到了光明正大地忽略,林西陵和卢为同时推门走了进来,一人手中捧着一个餐盘从余棠面前飘然路过,两师徒坐桌前还边吃边聊。
……
余棠大部分时候没听懂这俩儿学术达人在说什么,小部分时候听个八卦还听不懂前因后果,十分无聊以及……后悔。
早知道,早知道还是馋得想吃好吃的,那就晚点儿吧,晚点一定要把不机灵的江鲤打死。
她宛若空气般地枯坐了几分钟后,决定还是闭眼睡一会儿吧。但是眼睛刚闭上,不远处的卢为聊到了自己前天晚上睡觉前,日常浏览一个医学人士扎堆的论坛,对一篇病例论文很有兴趣,于是跟底下跟帖的人就一些细节聊了起来。
结果聊着聊着十分上头,发现双方在某个基础观点上的意见完全不同,然后激烈辩论了一晚上,最后以“互相觉着对方的观点是垃圾”而收尾。
这时候林西陵忽然笑了声:“我跟你段老师以前也这样。”
余棠刚闭上的眼睛顿时悄然睁开,竖起耳朵等着听。
林西陵也好像忘记了她的存在,或者也没有意避着,直接跟卢为说:“你段老师刚毕业的时候不是在二院,是在棣花当年的西京三甲,是她爸爸以前上班的地方。”
卢为顿了几顿:“西京三甲不是……”
“是啊,是的。”林西陵连点了几下头,“关门了,你段老师搞的。”
余棠:“……”
什么东西。
“你段老师个人水平到位,从小生活环境又好,整天给自己打自信一百分,眼界也高于身边所有人,什么谨言慎行的都懂,但就是不乐意委屈自己的嘴,平时有什么想说的张口就来,所以里里外外得罪的人得拿竹竿儿摞。”
林西陵戏谑地吃了口j-i腿,“但她跟你不一样,她不可能陪一个人怼一晚上,一般三两句就嚣张无比地表达出了‘你是傻叉,我不想跟你多说’的意思。”
余棠:“……”
跟她认识的好像不是一个人。
“当年的医院……”林西陵想了想,还是选择意思到位就行了,“行业规则你也知道,远没有这两年完善,一些灰色规则问题非常大,你段老师不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一个农村患者被开无必要天价药的契机,直接把这事儿挑到了明处,后来越闹越激烈,不仅没法儿收场,卫计委还成立了专案组彻查,一溜烟儿风风火火地开除,吊销执照,追究刑事责任……三搞四不搞,医院三甲没了,后面很多年都不能申请挂牌,资源由此大受打击,好医生也随之纷纷跳槽,患者同样因为声誉原因瀑布似的往下掉,没几个月,医院就彻底关门了。”
“……”卢为从没想到段汀栖这个人破坏力这么大。
余棠心里同样有些微妙,原来现在看似热爱高高挂起的人以前也有过这样热忱的时候。
但这件事也幸好是发生在段汀栖身上,也幸好段汀栖有着优越的家境和生活环境,否则普通人是没法儿承受这些的。现在的人已经把举报玩儿成了一种发泄的渠道,不想要不喜欢的东西存在就要随手举报,而真正因为公良秩序去举报的人却往往都没有好下场,成了“解决问题”的炮灰。
本来要睡觉的余棠又安静靠在了床头,等林西陵和卢为吃完饭的时候,她看起来已经听了有好一会儿了,而且还静悄悄的,跟做贼似的。
林西陵忍不住笑着揶揄了一句:“段汀栖还没回来,你这么乖巧给谁看。”
余棠没接她的调侃,忽然眨了下眼问:“……你们刚才聊的那个皮肤组织培养的新技术,得到的成品效果好吗?”
林西陵偏头看她:“问这个干什么?”
余棠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试试做个东西看一下。”
林西陵乐了:“我怎么老觉着你们这些人一天净游走在违法试探的边缘——而且你知道那个造价有多贵吗?自己脸好好儿的,做什么做。
“钱从段汀栖账上扣。”余棠嫣然一笑:“我说想要,她一定会给我买的。”
正在收拾饭盒的卢为无意间又被秀了一把,觉着余棠这个人真是令人发指。
林西陵也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算是答应了,转手一拿遥控器,把播过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