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嘉眼底掠过了一丝茫然。
这是他出生到现在,头一次思考意义的问题。
……
等沈茂嘉走了,袁盛才拧起眉,低声和牧水说:“跑了一只焰鸟,等一出酒店,身上就突然冒起了大火。我最讨厌火了。”
所以他才没能抓住最后那一只。
也就是最早和牧水打了个照面的那个提清洁桶的男人。
牧水差不多也猜到了。
当焰鸟和雪女走在一起的时候,焰鸟就纯粹只是雪女的辅助,以保雪女不会先将自己冻死。而一旦离开雪女,焰鸟就会发挥出自己的能力,身燃大火,让别人不得近身。
虽然这个能力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用。
牧水焉焉地叹了口气:“希望不要再派人来了,好累呀。”
“累是因为发烧。”齐星汉在一边接口。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近了。
康叶气喘吁吁地拖着一个眼镜男进了门,眼镜男背着一只医药箱,他迎面正好瞥见牧水。眼镜男瞪大了眼:“这不得去医院呢吗?脸都烧红了。”
说着,眼镜男赶紧取了体温计给牧水。
牧水慢半拍地终于感觉到了晕乎和发热。
难怪他觉得五脏六腑都热起来了。
“等路上积雪清扫出来,得赶紧送医院,这吃药只能管一时,之后还会反复再发烧的。”眼镜男说着取出了药。
“不能打退烧针吗?”康叶急急地出声。
眼镜男摇头:“这我不能打,没有资格的。现在管控得厉害。”
康叶喃喃道:“那怎么办?”
话音落下,齐星汉和袁盛就一齐盯住了他。
康叶不由结巴了一下:“看、看我干什么?”
这头眼镜男取出了体温计查看:“嚯!42c!少见少见!等等我先拍个照啊,纪念,啊不,记录一下……”
袁盛冷声道:“快点儿拿药。”
眼镜男讪讪打住,赶紧摸了药出来,给了康叶说:“这个一次两粒,先吃了观察一下退烧的情况。这是物理降温贴。不行的话,你们出去捧点雪进来,用衣服裹着给他贴额头。”
说完,眼镜男还是没忍住,对着牧水喀嚓了一张。
发起烧来,怪好看的。
眼镜男起身,收起了药箱:“我先下去了啊,好多人都给冻病了。一会儿有事再喊我。”
“嗯。”大家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目光都集中在了牧水的身上。
等眼镜男走了,雪女们才推搡着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牧水就着凉水吃了药,他这会儿的症状变得更严重了,只能艰难地撑着眼皮,看向雪女们,迷迷糊糊地说:“你们变小吧,不然,带不了你们呀。”
雪女们叽叽喳喳:“我不会变呀。”
“怎么办?不会变,牧水是不是就不要我们了?”
“我试试。”
“我也试试。”
雪女们闭着眼,铆足了劲儿,把脸都憋红了。
“变小好难啊。”
“呜呜呜怎么办我是个废物,我都不会变小。”
“牧水一定不要我们了……”
随着最后一个雪女的话音落下,她们啪啪啪都变成了鸟,摔落在了地上。
一只接一只,都是通体银白,尾羽长长,微微翘起,漂亮极了。
康叶从中得到了启发,立马一拍桌子:“虽然路上堆满了雪,但现在空中已经不下雪了呀。我能背着牧先生去医院!”
说完,康叶就在牧水面前蹲了下来。
齐星汉一言不发地扶着牧水,将他放到了康叶的背上。
反正只是个鸟。
齐星汉盯着康叶心想。
反正只是个鸟。
袁盛也这样劝慰自己。
于是袁盛紧跟着搭了把手,让牧水成功趴了上去。
牧水迷迷糊糊地抓住了康叶,一抓一手毛绒绒的触感。等康叶猛地站起身,牧水手里就拔下来了一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