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总。”苏乔识相的改了口。
他走过去,把手中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
秘书退了出去,贺知瑾拿起桌上的文件,抽出一沓洁白的纸,从容淡定的翻看,摁在文件上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对于这双手,苏乔记忆深刻。
冬天跑了两条街只为他买一杯奶茶,冻的手都没有知觉,那个男孩还看着他温柔的笑,可现在,同样的一双手,翻云覆雨,掌握着他们全家的生死。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气息,“贺总,这是我家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根据以往的数据显示……”
贺知瑾阅览文件,声音如水一般冷静沉着,“我不会赦免这笔债务。”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苏乔不意外,当初他分手的手段激烈,贺知瑾不愿施以援手是情理之中。
可是他没有后路了,贺知瑾是苏父唯一的希望了,六个亿的债务量刑至少数十年,苏父是个文化人,锦衣玉食半辈子,能不能扛过牢狱之灾还是一个未知数。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往下压了压,拉近两人的距离,几乎能感觉到贺知瑾身上的温度,清晰有力,“贺总,只要给我们三年的时间,我父亲能拿回容城30%的市场占有率,到时候我们公司一半的股份全是属于吴东集团……”
贺知瑾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微微眯起的眼睛透着冷冰冰,“吴东不是慈善机构。”
苏乔心里没有底,胸口沉甸甸的,越到这个时候越镇定,他抛出砝码,“这是赌一个未来,苏氏资不抵债,能拍卖的都已经拍卖了,我们家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六个亿。”
贺知瑾点了点桌面上的文件,“苏氏持续经营价值不高,只有品牌有些许价值,三年翻身真是天方夜谭。”
“贺总……”苏乔话还没有说完,贺知瑾摁了桌上的方形按钮,淡定的吩咐道:“。”
六个亿不是小数目,贺知瑾的态度强硬,苏乔明白机会小的渺茫,但是他必须抓住这微不可见的机会。
苏乔猛的低下头,鼻尖几乎要挨到贺知瑾的脸上,温热的呼吸交织,荡开一阵热流,低声说道:“贺总,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贺知瑾漫不经心,丝毫不受影响,“是吗?”
苏乔点点下颚,嗅到了贺知瑾身上好闻的香水味,慢慢的说:“你像我的初恋男友。”
贺知瑾嗤笑一声,眼角露出嘲弄的冷意,“苏乔,你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叙叙旧。”苏乔锲而不舍的打最后一张感情牌,穷途末路也顾不上羞耻心,“还记得我送你的胸针吗?”
贺知瑾优雅从容的侧过脸,“有这件事?”
苏乔嘴角一勾,低声道:“圣诞节我送你的,那天晚上也是我们的第一次,你说……”
他的手指抵在了贺知瑾胸口的位置,感受心脏的起伏,一字一顿,字字坚定,“你永远无法拒绝我。”
骄纵的人往往对自己的魅力都很自信,哪怕对方曾经被他一刀c-h-a在胸口,他们仍相信对方对自己旧情难舍,往往……对方的确放不下他们。
周秘书站在门口看了看,懂事的关上了门。
贺知瑾挑挑眉,无所谓似的看着他,“时间太久,不记得了。”
苏乔笑了一下,两人贴的极近,“我一直记得,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贺知瑾的一顿,啼笑皆非,“苏乔,你觉得自己值六个亿?”
苏乔只能豪赌一把,孤注一掷,他低下头凑近了贺知瑾,嘴唇缓缓向贴了过去,甚至感觉到贺知瑾起伏的呼吸。
贺知瑾一动不动,深深的看着他,触碰到的一瞬间,贺知瑾冷淡的侧过脸,温热的吻落在了脸颊上。
苏乔眨了几下眼睛,眼中有狡黠,“你想过我。”
“苏乔,你在做梦。”贺知瑾嘴角轻扯,低低的笑起来,“你以为我还会喜欢你?”
贺知瑾如果不肯帮他,苏乔真的走投无路了,苏母的眼泪,即将锒铛入狱的父亲,这些如同苏乔脖子上套着的绳索,窒息的感觉紧紧束缚着他。
苏乔必须牢牢抓住这次机会,他站直了身体,眼眶微微发红,“你如果不肯帮我,我只能去……走其他路子了。”
贺知瑾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手指半曲,不急不缓的扣着桌面。
苏乔如今这种地步,还能有什么路可以走?
唯一能出卖的只有他自己了。
苏乔濡s-hi了眼睛,死死咬着嘴唇,浅浅的血腥味弥漫在嘴里,“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肯帮我。”
贺知瑾侧过头,十二分认真的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做什么都可以?”
苏乔点点头,挤出一个笑容,强作镇定,“你说的,我全都听你的。”
不管贺知瑾怎么折磨羞辱他,他都会忍着,只要能拯救苏家,他心甘情愿。
贺知瑾向后仰了仰,打量他一边,思索了几秒,“我会以私人的名义借给你这笔钱。”
苏乔舒了一口气,马上又紧张起来,“条件呢?”
贺知瑾稍作停顿,短暂的沉默,“我有一位朋友,名下有家娱乐公司,未来你的时间都属于这家公司,直到你的片约分成足够还清六个亿的债务。”
峰回路转,起死回生。
苏乔愣了一下,定定的看着贺知瑾,一时猜不到贺知瑾是不是在戏弄他。
贺知瑾神情沉静,“做不做?”
苏乔猛的点头,发梢的自来卷跟着上下摆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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