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的,不舍的,疼痛的……
——那样深爱着他的,声音。
一场大梦终结,蓝色梦珠散作浮光流影,旭凤却还怔怔地望着那处虚空。
半晌他轻轻笑了,然后越笑越大声,渐渐地,简直控制不住自己了一般。
“哈哈……哈哈哈……!!”
旭凤死死盯着梦珠消失的地方,大笑落泪。
原来这竟就是……润玉那所谓的“不记得曾爱过”啊……
他终于想起润玉失去母亲之后的质问,想起他第一次交还自己送与他的东西,说出那一句“我不需要你了”。
原来润玉最深重的绝望并非发生在洞庭湖畔,亦非在雷罚业火之下,而是就在他这个爱人面前,在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轻飘飘的言语里。
便是从那时起,润玉逼迫着自己,下定了一个最狠最痛的决心。
他将自己无可言的爱情封棺入殓,亲手埋葬,棺上尘浸透指尖血,也倔强得不肯流一滴泪。
他也曾指望过这份爱意终有一日还能重新破土而出,可那将自己生命中最难割舍之物生拉硬扯着除去的疼,从无一刻消减。
他的疼痛经年不安,他在这份痛苦中辗转十三年。终于疼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一颗陨丹入喉,宁断情绝爱,也好过如此这般摧心戮胆地痛下去。
而在那样的一段岁月里,旭凤甚至从来都不知……他曾痛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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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您的好友邝露携一个(j-i,ng神层面的)大嘴巴子上线
二凤被真相毒打到三观崩塌x
邝露的心情=“陛下受了那么多苦怎么可能让你这傻帽什么都不知道地偷跑”(70)+“事到如今能把陛下拉回来的人也只有这个傻帽了”(30)
……说白了还是想让润玉幸福,唉
第六十四章
选妃那日之后,天魔二界相继出了大事。
先是天帝润玉无端震怒,竟将追随他多年的心腹上元仙子贬谪下了狱,甚至连罪名都未给出。又派出重兵把守一重天,封闭了天魔二界的来往通道。此举让二界中人着实吃了一惊,竟不知该说这算昏君还是暴君之行。而紧接着,魔界又传出消息,道魔尊突然闭关,魔界一应大事尽交予卞城王鎏英代理。
鎏英看着一众臣子吵吵嚷嚷地讨论魔尊怎么刚办个选妃会就突然闭关,还能是被一众美色冲岔了气不成,只觉得身下的王座架了火似的烫得她浑身不自在。与下首的燎原君对视却只得到一个无奈愁苦的眼神,她一时怒从心头起,恨不得抓着殒魔杵冲到旭凤面前一把甩在他脸上。
他们当然知道旭凤不是真的闭关,也知道旭凤在哪里,只是他的去向不能对旁人说,不然现下六界讨论的就不是魔尊闭关,而是魔尊疯了。
前日燎原君到卞城王府拜访时,她尚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坐在院中看暮辞教长女卿天练剑,正是合乐安稳的时候,直到燎原君取出殒魔杵递向鎏英。
“这是怎么回事?!”
鎏英将幺儿交到丈夫怀里,转身厉声问道:“凤兄人呢!”
“……尊上说,他现下没空也没心思举行传位大典,让我把信物带来……”燎原君面色灰败,低声慢慢道,“由你继任魔尊之位,对外只说他失职失政便可。”
“开什么玩笑!他这是又被天帝怎么了?!”鎏英语气半是惊怒半是担忧,“他现下在哪?我要见他!”
提及旭凤所在,燎原君的脸色更惨淡了一点:“他……他在忘川。”
“忘川?他去那地方做甚……”鎏英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他是要饮下忘川水忘了天帝吗?”
“不。”燎原君否认道,“他似乎是去找东西,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又难免带上了一丝苦闷。
“不过想来那东西……总归与天帝有关吧。”
鎏英原本还不理解燎原君这话,直到真的见到了旭凤时,才算理解了这话的真意。她原本以为旭凤再怎么样也总该是在忘川岸上,见到了旭凤方知,他竟是在川水之中找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忘川水腐肌蚀骨,纵修为再高也不得豁免,鎏英乘了船接近他,待到近前一看,便见旭凤身周的水都是带着血色的。旭凤本人却恍若不觉,始终在水中摸索着搜寻,偶尔潜入水中,再起身时,连脸与肩颈上都尽是血迹了。
除了天帝,这世上哪还有能让他疯成这样的人或事……若说鎏英见到他之前还存了劝慰他的心思,现下见他这疯魔模样却是连开口都不敢了。她对着旭凤始终忙碌的身影嗫喏半天,只讷讷言道自己愿意暂代魔尊之位,若旭凤有朝一日愿意回去,自己定会将魔界完璧归赵云云。旭凤也不知听没听到,只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又潜入水中去了。
鎏英不知他究竟在找什么,也没敢开口去问。只是看旭凤那模样,她却真心希望旭凤能早些找到那东西,也好停止这自我折磨一样的行为。
……然而其实她该问的。
如果她能问,她就会知道纵旭凤有通天的能耐,也休想在这忘川中找到那东西,也就会知道旭凤的行为从一开始就不是寻找,而是彻头彻尾的自惩。
——他要找的是一条红线,一条早已不知道随着水流飘荡去了哪里的红线。
一条曾缠绕过他爱人的手腕,后又被那人亲手弃入忘川的红线。
真的不好找。旭凤在忘川水中摸索着,一边恍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