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长在看到何西的时候,显然克制了一下情绪——他昂起来要打何西的手又放回去了。
何西怔怔的和马队长对视了几眼之后,突然清醒过来了,环顾四周之后急急的问:“沈肃北呢?”
“你还有脸问。”马队长简直怀疑何西刚才是演的了,他伸手在何西的脑袋上揉了两下,似乎是想打,又忍住了,搓着手怒道:“人家刚才是来问你案情的,结果你呢?跟个傻子似得,看着人家掉眼泪。”
何西脸色发白,懵懂的坐在床边上,一言不发。
马队长一见他不说话就愁的很,他带的这小警察哪儿都好,听话又用功,就是太老实了,长了一张任人欺负的脸,就不是个做警察的料。
“他要问我什么案情?”过了大概半分钟左右,何西才从荒诞的想法中回过神来。
不管那两个月是不是真实存在过,他现在都回到了原有的世界里,他得打起j-i,ng神来把这个世界的麻烦给解决。
还有...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沈肃北会不会...
“关于犯罪嫌疑人的,跳楼的那个。”提起来案子,马队长严肃了许多,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何西一眼,说道:“你当天跟那个犯罪嫌疑人一起坠了楼,一起撞上了晾衣杆,人家抓着晾衣杆就跳进了住户的阳台,跑了,你呢?一路坠到底儿!”
何西被骂的缩了缩脖子,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嘴唇,悄悄转移话题:“那犯罪嫌疑人呢?”
“资料,给你看看。”马队长从兜里掏出来一份叠起来的纸,丢给何西。
何西连忙拿起来看,越看他的心越沉,最终沉到了谷底。
上面的资料是他熟悉的脸。
在一天前,他还和这个人一起烧烤喝酒,这人还拉着他去看烧烤架,但现在,这个人的脸却出现在一张皱巴巴的纸上,他的一生都被浓缩成了几个字——犯罪嫌疑人,沈耀东。
“这次也算是托你的福,犯罪嫌疑人留下了血液,根据dna排查,查出了上面那人。”马队长点了根烟,也没管什么病人不病人的,面色y-in沉的说:“刚才来看你那个叫沈肃北,是犯罪嫌疑人的哥哥,现在我们正怀疑,犯罪嫌疑人会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是家庭矛盾导致的...打击报复吗?”何西喉头一动,垂着眼睑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人家也没跟咱说实话。”马队长嗤笑一声,用手指头点着何西手里的文件纸,说道:“沈家人都快死绝了,他们这一代现在就剩下这对兄弟了,怎么回事咱们也问不出来,沈肃北在高中毕业之后就直接出国了,也是去年才回来。”
“按照时间线来算,他回来之后,沈耀东就开始杀人了,但是沈肃北就说一句“我在国外什么都不了解”,就都给推了,咱们也拿人家没办法。”
马队长说到这儿,语气多少有些不好。
何西能够明白马队长是什么意思——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大案,是一个连续作案的杀人犯,但这位杀人犯的哥哥却不肯配合警方调查,让马队长很不舒服。
何西又翻看了剩下的一点资料。
沈肃北的母亲在沈肃北出国第一年就去世了,沈肃北的小姨,也就是沈耀东的母亲在沈肃北回国前一年去世了,两位阿姨都是壮年的身体,但是却都先后病逝,而沈肃北和沈耀东的父亲却去世的比较意外,是车祸,就在半年前。
沈家这些人还都是死绝了,只剩下沈肃北和沈耀东两个兄弟。
何西翻看这些资料的时候,有一种透过时间洪流,窥探到世界的秘密的感觉,同时还有一种荒谬感。
他横跨过两个世界,曾经在两个时间点见过一个人的不同模样,那些鲜活的面孔依稀还在眼前,但现在,他却只能捏着这张薄薄的纸,听着别人的口述,来了解这些人现在的模样。
“虽然沈肃北在查到他头上的时候积极配合咱们调查,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人像是隐瞒了什么。”马队长又点起了第二根烟,还想抽,被进门的护士给喝止了:“病房里不准抽烟。”
马队长这人好面子脾气暴,被人说了一句当场脸上就挂不住了,把烟掐了就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招呼何西:“起来起来,走了。”
“病人身体还没好呢,要再留院观察!”护士连忙说道。
“刚才不是查了吗?都说了没问题了,用不着。”马队长把何西拉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再说了,我们可没钱付你们的住院费,就当给你们省钱了。”
护士被这么一说,也就没有伸手拦着了。
何西听的一阵茫然:“没钱付住院费?”
马队长斜睨了他一眼:“何西小同志,睁开你美丽的大眼睛看看,再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想想,咱们支队穷成什么样?出去出差都得俩人挤一个破宾馆,一人睡大床房都不给你报销,有钱给你住这种病房吗?”
何西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病房。
他刚才一直处于一种神游状态,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还是刚仔细观察病房。
这间病房很高档,和以前住的那些几个人一起的病房都不一样,单人病房,还有供人休息的沙发,以及独立的洗手间,还能洗澡,还有衣柜。
从病房出来了就是很宽的走廊,走廊的窗台上还摆着百合花,花香馥郁,环境优雅舒心。
“这儿是人家沈肃北的私人医院,你出事儿之后,我们根据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血迹找上了沈肃北,沈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