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卿正疑惑着,就见另一侧的墙后悉悉索索一阵后,冒出来几个脑袋,其中一个他还认得,是齐巍齐副将。
除了齐巍,另外还有三个男人,个个高大健壮,一身腱子r_ou_。应该都是萧止戈手下的将领。
见这四人都看着自己,安长卿迟疑了一下,朝他们回了个笑容。
那四人一下蹿出来,以齐巍为首,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脸上都笑开了花:“见过王妃!”
喊完齐巍又道:“叫王妃多生疏!该叫嫂子!”
说完四人又整齐划一地叫了一声“见过嫂子”。
边上的萧止戈脸都黑成炭了:“你们来什么?擅离职守,回去各领三十大板!”
齐巍脖子一缩,求饶道:“别呀,我们是怕嫂子不习惯,特地来送东西的。”说着疯狂朝后面打手势,就见几个小兵赶着辆牛车过来,上头堆着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安长卿甚至还看到了个六角镂花的暖炉。
萧止戈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耐烦地摆摆手:“东西收下了,你们滚吧。”
齐巍几人也不敢继续捋虎须,巴巴伸着脖子道:“嫂子有事,只管吩咐我们啊!”
安长卿还没说话,就见萧止戈随手拿起车上的鞭子,不客气地甩向他们,几人嗷嗷叫了两声,飞快溜了。
“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不用留他们喝个茶吗?”安长卿看着满车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都是些实用的,便有些不好意思。
萧止戈脸色还黑着,言语间对这几个下属十分嫌弃:“他们就是找借口出门溜达看热闹,不用管他们。”
今日才退了呼延勋,又有了粮草,这几人身上的皮子就松了,开始溜达着找事。萧止戈心里想着明日该好好给他们找点事,脸上却半分没带出来,对安长卿道:“先叫人把东西搬进去,合用的就留下来用。”
安长卿“嗯”了一声,随他一同进去。
……
等把东西安置好,又到了歇息的时候。
白天才洗漱过,安长卿便只擦洗了一下。榻上萧止戈刚换完药,手里正把玩着装羊羔油的小瓷罐。
见安长卿从耳房回来,便拍拍暖好的床铺:“上来。”
安长卿钻进被褥里,眼下虽然开春了,但晚上寒意依旧重,他搓了搓手,脚亲昵地贴在萧止戈腿上,正好可以取暖。
萧止戈捏过他的手,在烛光下细细看了一会儿,道:“糙了不少。”
说着打开小瓷罐,挖出一块奶白的羊羔油抹在他手背上轻轻揉开,细心的按摩每一根手指,直到羊羔油全部化开,握在掌中的手又重新细腻光滑起来。他紧蹙的眉峰才松开。
安长卿用擦了油的手在他脸上抹了一下,笑吟吟道:“怎么就给我擦?你自己不擦?”
“我糙惯了,不用擦。”
说话间,萧止戈又把他一只脚从被褥中挖出来。安长卿的脚比手还要白一些,脚趾粉嫩圆润,只是摸着脚底已经起了干纹,若是再过一阵不管,就该皲裂了。又挖了一大块羊羔油抹在他脚上,萧止戈一边给他将油脂按摩推开,一边道:“下回再多买几罐羊羔油回来。”
安长卿“唔”了一声,脚趾蜷了蜷:“王爷天天给我擦吗?”
他本来只是开个玩笑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萧止戈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说:“以后我给你擦。”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喏喏皮肤这么嫩,可不能吹坏了。
第47章
这一晚安长卿终于睡了个好觉。这几日在路上又是舟车劳顿又是担忧雁州情形, 基本都是浅眠,偶尔睡沉了又梦见上一世的情形, 时常半夜惊醒, 安长卿整个人j-i,ng神都是紧绷着的。
直到见到萧止戈,确认雁州一切都好,他才终于放松下来。
现下萧止戈拥着他, 听着他规律有力的心跳声,手脚也被暖着,安长卿才沉沉睡熟了。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巳时。身侧被褥已经有凉意,萧止戈应该早早就起了。倒是他脚边不知什么时候被塞了个暖呼呼的汤婆子, 难怪一直热乎乎也没觉得冷。
伸了个懒腰,安长卿换好衣裳, 安福不在, 他也不娇气,自己端着铜盆准备出去寻水洗漱,谁知刚推开门,就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士兵守在门前, 见他端着铜盆出来,连忙接过去道:“我来我来, 洗漱用具都在耳房备着呢, 将军特意吩咐了的。”
这小兵神情紧张得很,看着生怕将军交给他任务没完成,一叠声道:“将军说了, 府里采买下人之前,叫我先伺候王妃!”
安长卿见他年纪也不大,板着脸学萧止戈的语气时倒是惟妙惟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边往耳房去边跟他聊天:“你叫什么?这才多大就从军了?上过战场了吗?”
“我叫陈宿。今年十四了。”小兵见他朝自己笑,神情也亲和,脸颊就微微红了红,接着又昂着脑袋有些骄傲道:“上过战场,我还杀了两个北狄人呢!”
安长卿微微讶然,陈宿看起来瘦瘦小小,脸颊圆润微r_ou_,还带着孩童的青涩,没想到竟然也能上战场杀敌了。若是在邺京,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在学堂念书。
不过想起萧止戈说得,雁州百姓终日生活在北狄人的威胁之中,又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在敌人来时,能有自保能力。
见这小孩儿神色骄傲,安长卿便不吝啬地夸了一句:“是吗?那可真厉害。”
被他一夸,陈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