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也知主子的焦急,一路上快马加鞭,只过了一个月,就从京城赶了回来,同时也带回来了安国公给颜老夫人的回信。
颜老夫人拿到回信后,马上就打开来看,然而越看,心中就越发沉重。
按安国公给她的回信上所说,年初就在她离京后不久,京中就徒然发生了巨大的大变故。
先是皇帝病重,命太子监国代理朝政,而后不想没出半月,皇宫里就流传出了太子谋害皇帝,篡取皇位的传闻。
安国公一开始还不大敢相信,但等次日上朝,在朝堂上没看到监国的太子,反而是见到虽有些憔悴,但却已不见什么病容的皇帝,又亲耳听得皇帝当中宣读了废弃太子的旨意,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一切。
但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太子是以谋逆的罪名被废的,其妻儿以及东宫的属臣也都一并按罪论处,而太子的外家承恩伯府,还有和太子以及承恩伯交好有来往的人家,以及在朝堂上位太子求情的不少朝中官员,也都受到了牵连。
轻者斥骂禁足降级削官,重者便是抄家流放斩首灭族,刑场上砍下来的人头几乎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里不论是勋贵官宦,还是平民百姓,都是一样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本来宁城远离京城,便是京城里有什么事,也轻易不会蔓延到那边去,是以在给颜老夫人去家书时,怕颜老夫人担心,就没有说这些事。但没想到颜老夫人竟主动来信询问京城里的事,便只得如实都照说了。
不想京城里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涉及到储位皇权之争,便是颜老夫人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忌惮来。
她虽看着那孩子面善,但一时却也无法想起到底是在哪里看过那个孩子,但算算时间,从京城里出事,到这孩子出现在宁城的时间,中间所差正好足以走完京城到宁城的这段路程。
虽然还无法十成十的确定,但那孩子必是从京城而来,颜老夫人却已有足够的把握。
事关全家,颜老夫人没有隐瞒,直接在接到信的当日,待江成瀚晚上从都督府回来,又将谢焕也叫了来,然后就将自己看着那孩子觉得熟悉,心中有所怀疑,再到给京中安国公府去信,以及安国公府回信的内容都讲了出来。
众人听罢,却是面色各异。颜静书最为惊讶,因为他真的是一点都没发觉那孩子的不对,只是听颜老夫人说京中动荡时,有些担心国公府。
颜老夫人便安慰了他,国公府一向不结党营私,安国公又是一个再谨小慎微不过的人,是以太子之事,安国公府并未牵扯其中,让颜静书不必担心。
谢焕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看是一个孩子,竟还有个这么麻烦的来历,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这事到底如何,还是要看颜老夫人和江成瀚的意思,他就只听他们的就是了。
江成瀚之前倒是也猜到那孩子的来历或许有些不简单,但却也没想到竟还和京城那边有关系。
他也知道颜老夫人的担心,毕竟若是那孩子的家中真的是因为参与了废太子的谋逆案而被问罪的,那他们藏匿他的行为,便等同于谋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