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着的男人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被魏淮铭锤了两下以后又老实了。魏淮铭嘱咐孙楷辰和赵政在这看着他,自己则跟着秦砚进了里屋。
秦砚在身后看着周婉已经被拽得乱七八糟的马尾,好奇地问:“他没搜你的身?”
“想搜来着。”周婉调皮地眨了眨眼,“但是我多聪明啊。一进来我就把手机掏出来假装要拨110,然后手机就被他抢下来砸了。”
男人想着她身上没了手机,自己又急于行动,就没再搜她的身。
“然后我就给你打了电话。”周婉说着又想起来自己新买的手机,心疼地说,“这个能不能报销?”
“能。”魏淮铭笑了,“十个都给你报。”
里屋还是乱七八糟,东西多得连脚都没地方c-h-a。屋里没有窗子,带着一股奇怪的霉味,秦砚摸了摸墙壁,按亮了灯。
周婉站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盯着地面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望他们:“内容可能引起不适,请确认是否观看。”
“是。”
周婉掀开了角落里的一张大床单。
秦砚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听到身旁传来剧烈的呕吐声。
第42章 阿库曼(7)
一个巨大的玻璃柜。
柜子的长度和宽度都与整面墙一致,铺在柜子上的床单又和墙壁颜色相同,如果不是周婉把床单拽了下来,他们都以为那里就只是一面墙而已。
饶是见过不少凶杀现场,在看到面前的场景以后魏淮铭还是没忍住,吐了。
柜子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有些被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还有些应该是没来得及处理,杂乱地堆在一边。
密封做得并不好,隔着柜子都能闻到轻微的腐r_ou_味,被屋子里的霉味掩盖了,直到现在才显露出一点。
只是这样并不算恶心,但是魏淮铭第一眼看到的是柜子的下层。
如果说上层还有点像医科大学的实验室,那么下层就只能用乱葬岗来形容了——再贴切点,是由数不清的被施了酷刑的尸体堆积而成的一座山。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下层堆满了不知是什么生物的r_ou_,像是用绞r_ou_机绞过,一片鲜红里还混杂着森森的白骨,触目惊心。
魏淮铭吐完以后扶着秦砚的肩膀,颤声问了句:“这是什么?”
“上面是什么我知道,但是下面我就不清楚了。”周婉看了这东西也开始反胃,捂着嘴憋了一会儿给憋回去了,视线落到了下层的不明物体上,“但是我看见他从这里拿出来一把r_ou_。”
——吃了。
周婉想起刚才发生过的事还觉得心有余悸,顺了顺气接着说:“他还让我吃……你们是不知道当时他那个样子,真跟电视剧上边的疯子一样……”
“那你吃了吗?”秦砚问。
周婉做了个干呕的动作,苦笑道:“我命捏在他手里,别说吃这个了,让我吞剑我都吞得下去。”
秦砚点了点头:“味道怎么样?”
“秦教授,您能不能别一个劲儿往我伤口上撒盐?”周婉回忆了一下那味道,胃里翻江倒海,“还味道怎么样,就这玩意儿味道能好到哪去?”
魏淮铭眼疾手快地抓住秦砚准备开柜门的手:“就这么打开是破坏现场。”
秦砚想了想,从兜里摸出来一副手套戴上,用眼神询问他现在能不能开柜门。
魏淮铭愣了一下,只能点头。
“你咋什么都有?”
“这个问题你今天已经问过一次了。”柜子没有上锁,秦砚很轻松地拉开了柜门,讲了个冷笑话,“因为我是机器猫。”
魏淮铭:“……”
不好笑。尤其是在这种场景里,就显得格外的不好笑。
下层的碎r_ou_堆了太多,一开柜门就溢了出来,滑到站得最近的两个人脚下。魏淮铭试着抬了一下脚,带起了几块碎r_ou_,放下脚以后又压出了一滩血水。
魏淮铭骂了几句脏话,还是认命地蹲下身,拾起块r_ou_闻了闻——啥也没闻出来。
“他们不会真的丧心病狂到吃人r_ou_吧?”检查了半天也没能从已经绞得稀烂的r_ou_分辨出到底是从哪来的,魏淮铭干脆扔下那坨r_ou_往秦砚身边挪了挪。
秦砚没理会脚下的东西,正在一行一行地观察着上层的各种器官。
“这上面写得很清楚。”秦砚随手指了一个牌子给魏淮铭看,“性别,年龄,以及放进来的日期。”
魏淮铭伸手碰了一下,手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冰柜?”
“对,冰柜。”秦砚点了点头,扫完塑料袋里的东西以后又开始研究旁边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头也不抬地回,“低温保存,方便移植。”
“所以他不仅是个人贩子,还是个倒卖器官的?”魏淮铭也扫了一眼大大小小的塑料袋,一个个翻了号牌以后又有了问题,“你确定这上面写的是年龄?我怎么看着全是成年人的?”
“孩子的在这。”秦砚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刨出来了几样给魏淮铭看,神色凝重,“剩下的,就只能问外面那位了。”
周婉早就受不了里面的异味出来了,坐在一边和孙楷辰唠嗑,被孙楷辰嘴欠地数落了几句以后直接和赵政统一了战线,把孙楷辰孤立了。
秦砚从里屋出来就看见孙楷辰抓了把瓜子蹲在嫌疑人旁边絮叨,嫌疑人烦不胜烦,无奈自己不是自由身,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他的问题。
俩人相处得还挺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