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诚实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你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啊。”魏淮铭抖了抖手里的返聘证明,“不然他怎么把这个给你?”
秦砚实话实说:“陆局给我的,还特别嘱咐我不能提前告诉你。”
见他皱了下眉头,秦砚立马补了一句:“这次不是我要瞒你的。”
“不错,都学会提前认错了。”魏淮铭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罚你跟我见家长去吧。”
没等他拒绝,老魏同志已经很自觉地走进来了。
魏妈妈站在他身边,本来清清冷冷的气质也被盖住了,跟不苟言笑的老魏同志比起来真是慈眉善目,还带了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小朋友,又见面啦。”魏妈妈一脸嫌弃地扫了魏淮铭一眼,立马转过身去和秦砚打招呼,“这才多久没见啊,都瘦了一圈了。”
秦砚面不改色地和她客套,两个人都选择性遗忘了他们昨天刚见过面的事实。
老魏同志不满被冷落,用力咳了两声,魏妈妈这才像是刚想起来似地拉过秦砚的手给他介绍:“这孩子叫秦砚,咱儿子的男朋友。”
魏准“嗯”了一声,接着抛出了一串问题:“多大了?现在住哪?老家是哪的?家里都有……”
“你审犯人呢?”魏淮铭一听他这个语气就头疼,把秦砚拉到自己身后,“不会聊天就别硬聊了,听着别扭。”
“还挺护短。”魏准越过他的肩膀看了看秦砚,冷哼一声,“我还不是怕你捡了个狼崽子。”
魏淮铭一门心思和他杠:“狼崽子我也供着,我乐意。”
这俩人水火不容的,一见面就得吵架,魏妈妈只能当和事佬:“行了行了,说正事。”
“我把孙桢抓过来了,就在外边。”魏准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不屑地瞥了魏淮铭一眼,“没用的东西,这么长时间了连个人都没抓着,要不是我……”
“你等等。”魏淮铭自动忽略了他的嘲讽,“你个返聘人员还有执法权呢?”
老魏同志闭上嘴思考了一会儿,偏过头问魏妈妈:“我没有执法权吗?”
魏妈妈摊了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
“所以你就这么把人绑来了?”
魏准懒得和他在这件事上掰扯:“人都抓来了你不赶紧去审,还有时间在这儿跟我贫嘴?还说案子破得慢,都是你整天磨磨叽叽的。”
魏淮铭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就往外走,觉得不解气,又远远地骂了两句。
秦砚抱歉地笑了笑,没来得及跟上他的脚步,魏准往边上迈了一步,正正挡在他面前。
秦砚抬眼和他对视,脸上的微笑有点挂不住:“伯父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魏准点了根烟放到嘴里,扬起下巴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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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一直在外边守着孙桢,又不敢上车,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边等人来,等得自己快风化了才终于看见魏淮铭怒气冲冲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忙扬起胳膊和他打招呼。
魏淮铭没理他,自顾自地拉开车门把孙桢从车里拽了出来。直到走进大厅才突然意识到秦砚没跟出来,转头问赵政:“你看见秦砚了吗?”
赵政摇了摇头——他一直在外面守着车,能看见才见了鬼了。
“别紧张。”魏妈妈刚接了杯水,把热气腾腾的杯子递到魏淮铭手上,“就是跟你爸聊聊天,来,先喝口水。”
自家儿子还没答话,孙桢倒是先冷哼了一声。
“魏夫人真是好手段。”
女人笑了笑,摸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回应:“能从孙先生嘴里听到这句话可真是荣幸——不过这真是谬赞了,要论无耻,我可不及你一分。”
魏淮铭听不懂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魏妈妈把水杯从他手里抽出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行了,不打扰你办案,我去老魏那边看看。”
孙桢从她转身那一刻起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无奈被魏淮铭扣着,没法冲过去,只能扯着嗓子喊:“你是不是疯了!你真以为家里有俩警察就能把自己择干净?”
他还说,你最好清清白白。
不然,你得给我陪葬。
魏妈妈撩了一把头发,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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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郑渊见到孙桢的那一刻还是不可避免地皱紧了眉头。
他今天这身打扮可以说是朴素得要命——几十块钱的外套,无功无过的裤子和鞋,再配上随处可见的帽子和墨镜,完全是扔进人群就认不出的打扮。
孙桢见到郑渊也愣了一下,然后认命地挑了个离他近的椅子坐下,还彬彬有礼地和他问了个好。
郑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默默和他拉开了距离。
魏淮铭见孙桢这幅模样也懒得走什么程序,开门见山道:“叔,咱都这么熟了,别的就不问了。”
“你涉嫌毒品走私,贩卖人口,聚众卖| y- in ,还有……”魏淮铭顿了一下,把“金三角”给秦砚的那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敲了敲桌子,“买凶|杀人。”
“你认吗?”
“我能不认吗?”孙桢苦笑了一声,看也没看面前的文件,“证据你们手里都有,我再申辩又有什么用?”
魏淮铭和赵政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这认错态度也太诚恳了点。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魏淮铭静静地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