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麟你都下得去手。”对方承认地这么爽快,唐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咂咂嘴,“没想到你好这口。”
林二公子仪表堂堂,若是没有往日装出来的书生气,也是一个英气俊美的人。唐枫承认那张脸的确很好,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注定会惹得一身麻烦,甚至不得善终。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青麟权利太大,注定在史书上不光彩,加之哪有帝王疑心不重,这次他背着皇帝站在你这一边,三皇子之后怎又不会猜忌他?待皇帝驾崩三皇子撤了青麟卫,林家彻彻底底就是个普通的落寞世家,身后没有倚仗。除非林世子参政,但那时,他林朝余又岂能置身事外?你又是什么身份?青城教又是什么身份?”
赵玹看起来竟是一脸轻松,“你说的我都明白,但那又怎样?”
唐枫被问住了。
那又怎样呢?他赵玹从小到大就没有怕过什么。
仔细想想,那些确实都不会成为阻碍他赵玹的理由。
“大不了以后离朝堂远远的,我带他一起走,再也不回来了。”赵玹故作轻松,“那些宫墙哪有大江大河好看。”
“我不管你了。”唐枫苦着脸,“随你瞎搞吧,到时候看夫人和爷爷奶奶们不得折腾你们。”
“都拜过堂了,这得作数。”
赵玹之前提起这件事都是咬牙切齿觉得这是奇耻大辱,现在心境变了,竟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看的唐枫牙酸。
赵玹接着又不忘往唐枫心口上戳上一刀:“你光棍,你不会懂的。”
唐枫:“……”
白担心了!兄弟情还是喂狗去吧!
赵玹刚在楼下还对着唐枫展露自己带着青麟私奔的荒唐想法,这会儿站在林朝余房门前站定,调整了面部表情,准备装得一副生气模样让林朝余长长记性,但一想到他肩头的伤,压根就不需要装了,气自然不打一处来。
谁料赵玹刚推门进去,就看到林朝余露出上半身,正捯饬着刚大夫换上去的药。
见到赵玹,林朝余停下手里的动作,带了点窘迫,甚至还能瞧出些可怜兮兮来:“没绑好,怪难受的。”
赵玹盯着他那张脸,明知道他是装的,但是什么火气全都自个儿跑完了,拉都拉不住。
“完了。”赵玹想着,“我就这点出息,栽在林朝余手里了。”
“我来吧。”
赵玹上前接过林朝余的动作,帮他细细包扎好,正要说话,就被林朝余挑起下巴,下一秒对方的唇便贴了过来。
赵玹:“喂,你……”
林朝余贴得更近,这是他们第一次唇齿相依,也是第一次越了界。
原来让人闻风丧胆的青麟,那一块还是温热的,会留给心上的那个人。
林朝余本是想消一消赵玹的火气,但日思夜想多年的那个人此时就在眼前,亲着亲着呼吸粗重了起来,那个吻也变味儿了。
赵玹一把握住林朝余探进他衣襟里的手,稳住自己的呼吸:“先交代交代?嗯?”
林朝余叹气,泄愤似地顺势轻轻咬了一口对方的脖子:“玹儿,你这就很扫兴了。”
赵玹挑眉,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见林朝余一时没回答,赵玹捏过他的手攥手心里,道:“我只是想你以后若是有事,能让我与你一起担着,莫要再这样乱来,难不成你真的要给她偿命吗?我有私心,我不同意。”
“我自私自利,偿命这种事我向来做不出来 ,玹儿大可放心。”林朝余将赵玹的手反握住,“这件事我心有愧疚,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恐怕还是会那样做。”
面对赵玹询问的眼神,林朝余低声道:“当年圣上想要修建大坝,一旦成功就是大殷最大的大坝,可造福万民,但是工程浩大,过程劳民伤财,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不知你远在西北,有没有听说过当年江南百姓暴/乱一事。户部尚书刘大人清正廉洁心系百姓,联合其他官员上奏,想要让圣上打消这个念头。也有赞同修大坝者,两方开始拉锯。”
“立场不同,目光长远也不同罢了。建,劳民伤财,但是那一带永无水患,不建,现在过得安稳,可一旦爆发水患,又是难事。”林朝余接着道,“这个时候就轮到青麟卫动手了,皇上选择哪一边,我们身为皇权的刀,就要砍向对面。就算刘大人无罪,我也必须得让他有罪。”
“毕竟两家曾有来往,刘兴算是我的……朋友,他很聪明,因为太聪明,在猜到皇上要拿他们开刀时,他不顾刘大人选择向右相求援。终归是少年人心气高,缺历练,考虑事情不周全,这些哪能瞒得过青麟卫。他的出现对右相来说可是烫手山芋,为了自保,将自己摘了出来,刘兴的小心思自然也被添油加醋了一番呈到了皇帝的面前。”
“世家公子,结党营私,在皇上看来,刘兴的意思就是刘大人的意思,一怒之下命我前去将他们抓捕。刘兴不服气,想要逃出去找右相对峙……但这就是抗旨不遵。”
林朝余那时成为新的青麟不久,也并不能一手遮天,旁边还有个宣旨的大总管。在青麟卫的包围下刘兴逃不出去,若乖乖入狱,其余人联名上奏或许还有机会,但抗旨不遵,就是死罪,累及家人。但他此时已经失去理智,根本想不到这些。
最后是林朝余一刀了结的他。
心性尚未成熟的青麟第一次动手时手抖了。
刘兴在倒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