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许愿对自己苛刻惯了,桌子上虽然有两道菜,但她是舍不得碰的,只会埋头吃饭。她吃得很幸福,平日里都是那种几乎能把嗓子给划出血的粗粮,能吃上一顿大白米饭已经很满足了。
“我不吃,我不吃!”一碗米饭,她吃得很珍惜,所以时尉吃完了她还没吃好。
“那就只能倒了。”时尉故作惋惜地说道。
“倒什么倒!”董许愿把眼睛一瞪,都是好好的粮食,明天吃不也一样吗?
“那你怎么带回去?”
时尉一问,董许愿就噎住了,他们吃的虽然不是国营饭店,但也是没有外带服务的,想要外带就要把自己的饭盒带过来,但他们哪有什么饭盒哟!
“你、你气死我了!”董许愿气得不行,但又真舍不得把好好的菜给倒了,所以只能是吃了。
排骨炸得很是酥脆,大概是被提前炖煮过的原因,每一块的r_ou_和骨头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分开,r_ou_的外面香酥,r_ou_不嫩也不老,而是像红烧r_ou_那样一下就能化开。
咬开一层薄薄的酥皮,丰富的r_ou_汁在咀嚼中不断地ji-an出来弹s,he在唇齿间,喷香的调料融合在r_ou_的每一部分的同时,又无限增添了r_ou_本身的香气。有时候不小心咬到骨头,酥烂的骨头立刻洒出味浓且香醇的骨髓,将调料吸得饱饱的骨头里,骨髓和料汁的融合让舌头上的味蕾瞬间炸开,将寡淡的记忆炸出一个深刻的坑点。
董许愿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她的一辈子很简单,煮饭吃饭劳作睡觉,吃的是红薯丝是连壳一起下咽的粗粮,是米糠,是野菜。本来她以为上一次时尉做的猪r_ou_渣已经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了,但今天的排骨,又刷新了一次她对美味的概念。
她是个粗人,不会形容自己的感觉,脑海里只剩下“幸福”两个字。
时尉和时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低头笑了一下。
r_ou_沫蒸蛋爽滑得不可思议,嫩黄的蒸蛋水嫩嫩的,看不到任何一个孔,和董许愿一贯做出的蜂窝蒸蛋一点也不一样,滑嫩到舍不得咀嚼舍不得吞咽。j-i蛋的香气是霸道不过r_ou_沫的,但这一碗蛋羹却十分恰到地将两样食材纠缠在一起,让人分不出j-i蛋和r_ou_的区别,只觉得香。不是j-i蛋的香,也不是猪r_ou_的香,就是一个字——香!
时纺和董许愿吃得都慢,但时尉不嫌弃,慢慢地看着她们幸福又满足的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