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姜哥!”
——
黎漾像是忽然回了神,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掰开掌心,凑到眼前细细地看。
随后眼神变了变,就红了眼眶。
——
“都红了……”过了一会儿黎漾心疼地说道,他仰头看我时忽然泪如泉涌,分不清是担心我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泪珠子不断滚落下来,“真疼……”
——
我被他逗乐了,心想被门夹的是我又不是你,我还没喊疼你到先哭起来了。
一时间也忘了刚才说到哪儿了,也忘了疼劲儿还没过的手,歪了歪头看着他乐:“这怎么办,后天有个手表的代言呢。”
——
黎漾吸了吸鼻子,原本觉得在我面前哭太丢脸了,可一听我这么说,跟开了闸门似的,眼泪更多了。
他捧着我的手,哭腔满满,茫然无措地问我:“那怎么、怎么办啊……”
——
我心里乐得更欢了,甚至有点发痒。
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刚才的气早就没了,轻快地说:“电视柜下面的药箱里有治跌打损伤的药酒,你替我拿过来。”
——
黎漾应了一声,早就忘了他原本是要走的,一脚从阳台跨进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往电视柜那跑。
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明明可以自己走过去拿。
毕竟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脚。
——
黎漾蹲在我脚下,一手捧着我受伤的右手,另一手沾了药酒,揉得发热时覆上我的手开始慢慢揉搓,我忍着疼痛,盯着不过一会儿功夫手背就肿得发青的那一快和黎漾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没忍住轻哼了一声。
——
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小子劲儿太大了。
年轻人的手劲。
我估计这小子没入圈之前可能是以掰腕子过活的。
——
“怎么了,疼?”
听到我的抽气声黎漾抬头看过来,眉心从刚才开始就紧紧皱着,那三道沟壑倒过来估计没人分得清哪个是他哪个是老虎。
——
“不疼。”我说,“这个药酒好像就是得搓吧,活血化瘀。”
黎漾点点头,继续专注地揉搓着我的手,动作却轻了很多。
我还是有点怕疼,就没跟他说必须得用力搓才有效。
——
我盯着他垂下眼时才能看到的鸦羽似的又长又黑的睫毛,没来由就脱口而出:“你是汉族人吗?”
“……”黎漾动作一顿,随后轻声回答:“不是。”
怪不得。
看他眼睛和脸上五官的样子,跟汉族人不太像。
尤其是与旁人相比略微有点深陷的眼眶和更加立体的脸型,到是有点像欧洲人。
“我妈是维吾尔族的。”
——
“这样啊,那你妈妈肯定很好看。”
“确实,我爸就是看她跳舞之后才追她的。”
黎漾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眉头也慢慢舒展,眼神中带着一点柔和。
我想他肯定和他父母关系很好。
是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
——
“真好。”不像我。
——
黎漾笑了笑,目光再度移动到我红肿不堪的手上,眼睫颤了颤,再开口时语气不自觉带着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