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在数秒钟的迟疑后反客为主,以最强硬的力量回抱怀中之人,卷缠厮磨。
他早就该疯了,他忍了这么久,守了这么久,心神为之压抑,j-i,ng神为之煎熬,以至于他心底里的爱意发展到此时,居然和凶残合在了一道儿。
他好他妈爱,也好他妈生气,恼怒烧得他五脏六腑作痛!
心里的迷恋汹涌如狂地冲上来,弄得他都快成魔了,恨不得当即反噬然后吃了谁!
他现在心里还有谁啊?就剩这个小王八蛋了!
他不在学校好好呆着,深更半夜风狂雨骤地跑山上来,说是要接他回家……他要他接?
他林雁行运动队里长大的,参加过多少游泳比赛,篮球场上多少年摸爬滚打,就算没什么突出成绩,体格也在这儿。
他有野外生存经验,知道怎么搭帐篷,怎么生火,怎么寻找庇护躲避危险……因为他十二三岁时就跟着他妈闯荡户外了!
可这小王八蛋会什么?
他除非必要连宿舍楼都不想下,他在这危机四伏的山野中还不如一只兔子!兔子好歹是警惕的!
还有几天高考他耽误复习了怎么办?着凉生病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死了怎么办?!
怎么不听话啊……他的荏荏!!
……
陈荏快窒息了,林雁行火热的气息让他灭了顶。
他被紧紧地压制着,承受着失控又凶暴的吻,眼前一阵阵发黑,更像被抽走了骨节似的一寸寸瘫软,耳边只听见林雁行那狂乱的呼吸。
不知道是谁嘴里残留着几粒泥沙,小而尖锐棱角在厮缠中磨破了口腔,血腥气在舌尖弥漫。
那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即将吻死在这儿……那也好啊,陈荏愿意为林雁行死,死几千遍,几千年。
突然林雁行推开了他,紧贴的皮肤撕剥时带着痛。
陈荏向后倒去,又被粗野地箍住腰,他瞪起血红的双眼瞧着对方。
林雁行的样子不比他清醒,俊美的面孔上yù_wàng纠缠,凶光毕露。
“……你为什么亲我?”林雁行粗嘎地问。
“你啰嗦……”陈荏问,“……还亲不亲?”
他已经糊涂了,忘了深夜大雨,忘了近在咫尺仍在上涨的溪水,忘了几乎覆盖了半边背部的擦伤——还要过许久他才会感受到那针扎火燎似的痛。
林雁行要亲的,不但要亲,更想咬他吃他,但克制住了,说:“我妈在。”
陈荏反应了好半晌,惊跳起来:“什么?!”
林雁行抱住他,将他用力按向自己:“我妈还在呢!”
陈荏这才看见他脚下不远还躺着一个人,穿着浅灰色的户外装束,在这雨夜里几乎和河床融为一体,但能看出来那是个身量适中的女子,仰面向上,半长的黑发披散在卵石上。
陈荏整张脸都吓褪了颜色!
他是什么眼神啊!居然连这么大一活人躺在边上都没看见,抱着人家儿子就亲,而且亲那么久!
这他妈突破道德底线了,qín_shòu行径啊!
林雁行慌忙用唇贴上他的面颊,安慰说:“没事没事,我妈晕过去了,她没看见!”
陈荏哆嗦着问:“没……没看见?”
“保证没看见,”林雁行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些微转过去,“我妈摔伤了,我找到她时,她已经意识不清了。”
陈荏脸色苍白:“搁下我,快去瞧你妈!”
林雁行松开手,贪恋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脚趟溪水往他妈身边划去,陈荏忙不迭跟上。
两人一左一右蹲在方明明身边,这位养尊处优的女士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一张原本俏丽的鹅蛋脸被雨水泡得肿胀灰败,好在气息尚在,嘴里时不时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林雁行再度发起愁来,抓起边上的一只背包悬在他妈脸上方,为其遮雨。
陈荏说:“我来。”
林雁行将包给他:“我妈头部和脊柱好像都有伤,一会儿咱俩试试能不能托着背把她平抬起来,慢慢移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去。溪水一直在涨,我找到她时水离她还有一段距离,这会儿已经到脚边了。”
陈荏问:“你找到她多久了?”
林雁行看了一眼夜光手表:“不到二十分钟。我琢磨她不会乱跑,只会去我说的两个地儿,不在山洞就在溪边,我先去洞里找没有,又沿着岸边来回找了几遍,直到朔溪而下才看见,也不知道摔这儿多久了。”
从上方溪岸往此处看,视线会被灌木遮住大半,要不是林雁行腿长,陈荏刚才也发现不了。
林雁行叹气:“我老跟她说人到中年别逞能,别一个人单独行动,结果她还当自己二十岁呢。”
陈荏说:“她也不知道路会塌啊。”
林雁行说:“她是从高处失足坠落的,我原本想把她背到岸上去,结果搬动时她迷迷糊糊地喊疼,我就不敢动了。我上过户外急救课,教练说如果一个人脊柱受伤,必须用医疗器械固定身体后才可以搬动,否则可能引起严重的后果。”
陈荏懂,尤其是人的头颈部受损,有时候不搬动没事,动了反倒会造成伤者高位截瘫。
“你为什么不求助?”陈荏问。
“因为我还没想出好办法来。”林雁行苦笑,“我没手机,想背她走,却怕造成损伤;想跑到山下找人,又不放心把她单独留这儿,只好一边替她挡雨一边想办法。”
陈荏问:“你带照明工具没?”
“我有手电,不然怎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