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林雁行说,“我没时间。”
“就你了!”文娱委员带着点儿武断地说,“距离圣诞节没几天了,为了班级荣誉你也得上啊!”
她当然喜欢林雁行,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堂而皇之在一起,要紧紧抓住。
不论什么晚会,男女主持人排练的时间总是最长的,不但自己练,别人练的时候也得陪着,据说春节联欢晚会的那些主持人都得排练好几个月呢!
林雁行还是不答应,但拒绝得不够彻底,被文娱委员递交了名单,班主任张老太亲自指定他为男主持人。
他于是更忙了,上课之外不但要练球,还得陪小姑娘唱唱跳跳。
好在很快节目单确认,班上的文艺骨干都出了节目,有男有女,他总算不是万花丛中一点绿。
他也有节目,吉他弹唱,这是他日后圈粉的一记大招。
他演戏之外谈不上唱跳俱佳,尤其跳舞,能不把自己绊倒就谢天谢地了,可他那小模样抱着吉他在舞台上浅吟低唱,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从敲定他为主持人之后,陈荏在上课之外就见不着他人了,某天将他的主持词拿起来瞧,起了一身j-i皮疙瘩!
不知大家有无观看小学生诗朗诵比赛的经历?大致就是那感觉。
林雁行要是顶着两坨腮红,抓着这本子在舞台上声情并茂地背,陈荏就和他分道扬镳,净身出户,孩子也不要了。
林雁行还问他:“这主持词怎样?”
陈荏诚恳地说:“特别好。”
林雁行便啐:“哪儿好了,一页纸上八个‘青春’,青春都被念叨腻了!”
江淑惠则和陈荏一起打毛衣时悄悄地说:“荏荏,还不如你跟林雁行主持去。”
陈荏木奉针差点儿戳了眼睛:“你胡说啥?”
江淑惠说:“你比那周鑫灵好看多了,他们都瞎,我天天瞧着你呢。改天我从家里给你带点儿发蜡,你把头发抓起来,一定特j-i,ng神!”
“……”陈荏问,“俩男生主持像话吗?”
又不是钙吧搞晚会。
江淑惠说:“我不管,你是美人儿。”
陈荏说惠儿你是不是着急嫁人?我可能户口本不在身边。
江淑惠也猛啐一口:“姑奶奶只是喜欢你的脸!咱们班一定还有别人喜欢,人人都想跟你结婚?”
平安夜很快到来,正巧是周六晚上,不占用一点儿正常上课时间,张老太比谁都高兴。
周六下午自修课,高一(1)班已经无心向学了,一半人聊天,一半人亢奋地爬上爬下布置教室。
日光灯管、电风扇、还有黑板上方挂满了气球和彩带,窗玻璃上则贴满了代表圣诞的各色贴纸,文娱委员甚至还搬来了一棵圣诞树立在教室前方,上面缀满了颜色绚烂的假礼物、金松果和铃铛。
林雁行和其他晚会表演者在进行最后的彩排,陈荏照样在座位上刷题,刷累了就帮江淑惠绕毛线。
后者又神神秘秘凑近了说:“荏荏,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能告诉别人——这次晚会之后,周鑫灵估计得够呛!”
周鑫灵就是文娱委员。
陈荏下意识问:“为什么?”
江淑惠说:“鹏鹏在9班,偷听到他们班女生商量说要整周鑫灵,因为她太过分了,把林雁行当男朋友使唤。”
陈荏扑哧一笑,一句“小丫头片子”还没出口,江淑惠的同桌方晓青也附和:“我也听舍友说了,她是3班的。而且她还说不但在高一别的班,周鑫灵的名声已经传到高二高三去了。”
“何止高二高三?”江淑惠说,“七中都知道了,我初中时候的好朋友就在七中!”
陈荏问:“她和林雁行主持节目而已,怎么就有名声了?”
江淑惠说:“荏荏,瞧你这你轻描淡写的劲儿,林雁行在咱们学校是什么身份地位你还不知道?走哪儿都有人盯着,打一场篮球下来能收到十条围巾当礼物。我家鹏鹏也打球,除了我还有谁给他递水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方晓青补充:“这么个人,周鑫灵却硬要把他攥手里,谁看了不眼红啊?”
陈荏笑问:“你眼红?”
方晓青连忙否认,和江淑惠一样,她对林雁行没想法。
主要原因是完全够不上,其次她已经是十一中女生中最幸运的一位,座位居然在林雁行前面,她都害怕自己成为众矢之,平时尽量少和姓林的说话。
但八卦她是一点儿也不会少打听的!
她说:“周鑫灵仗着自己是晚会总导演、主持人,把林雁行呼来喝去,她打什么主意人人都能看出来。是吧,荏荏?”
陈荏说:“啊,是。”
江淑惠压低声音:“而且鹏鹏告诉我,这次全校各班都在综合楼排练,人多眼杂的,周鑫灵强拉林雁行男女对唱,又要他和几个男生给她的独唱伴舞,还老尖着嗓子喊‘雁行’,‘大雁子’,也不知道林雁行本人怎么想。”
她同桌说:“反正我舍友和几个高二学姐听得一身j-i皮疙瘩,r_ou_麻死了!‘大雁子’是什么c,ao蛋玩意儿啊,是吧荏荏?”
陈荏说:“嗯,是啊。”
他听得都快要睡着了,十五六岁小姑娘的恩怨情仇他丝毫不感兴趣。
江淑惠说:“而且有人提醒她还不收敛,这几天排练后老拉着林雁行吃烤串,笑得花枝乱颤的,多少人看见了,鹏鹏都说这个女生太热情了,换了他一定受不了!”
陈荏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