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赶紧抵住对方凑过来的脑袋,用嘶哑得好像几天没喝过水的嗓子说:“别,我真不行了。”
“小秋不是立志要当健身房的老板吗,健身房老板不应该只有这点体力吧?”齐先生在他耳边轻笑道。
“我是当老板,又不是当教练的,哪能跟那些教练比?”姜秋说着说着,目光一转,又对他说,“齐总威武霸气,我甘拜下风,这么说可以吗……”
齐先生摸着下巴听了一会儿彩虹屁,这才满意点头,放过了处于下风的小老板。
姜秋松了口气,赶紧换好衣服把自己收拾整齐,这回是真正向齐修泽讨教企划中还有哪些不足了。
齐修泽也没再逗他,认真地指出了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尤其是接手后该怎么消除上一任老板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个倒是不难,这种社会新闻的讨论度总会随着时间变淡,只要经营没出什么问题,在各方面牢牢把关,基本上就能做到起死回生。”姜秋说。
“嗯,我相信你能做到。”齐修泽从不吝惜给他肯定,“小秋最能干了。”
这句话,放在平时说说没什么,可是在刚进行一番激烈而和谐的“讨论”之后,姜秋总觉得这话里似乎有别的意味,光是想一想心口就震动了下,连耳垂都稍稍变红了。
“我先去忙了……”姜秋不由自主地把目光从齐先生的脸上挪开,脚步匆忙地离开了书房,紧接着就带上所有资料出了门。
这一串动作熟练得宛如一气呵成,从姜秋下楼到出门整个过程甚至都不超过三分钟。
被留在书房里的齐先生只能暗叹一口气。
小秋的脸皮还是太薄了啊。
……
姜秋在坐计程车的时候,陷入了一个短暂的记忆片段中。
已经习惯了细水长流的平淡日常,猛然间进入激烈混乱的剧情中,姜秋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回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绑在那眼熟的卧房里,手脚都被捆上了,嘴里还被塞了块纱布。要不是知道这里还是姜家,外面又传来了姜家父子的声音,姜秋差点就要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门外,姜杭瓮声瓮气地说:“就不能把他送到j-i,ng神病院去吗?或者是那种特殊的疗养院……”
还没等他说完,姜父就“啪”地一声拍了对方一下,声音清脆,听起来像是打在了脸上。
姜秋微微一愣,姜杭也安静了片刻,好像同样愣住了。
这倒是件稀奇的事,以往只有姜父当着姜杭的面打骂‘姜秋’的份儿,姜秋还从来没见过姜父会为了他给姜杭难堪。
姜父压低嗓音怒斥道:“那个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就算那是个废物,你也要养他一辈子的,把他送走了,你让底下的员工怎么想你?公司里的情况本来就不好,要是这个时候再出现对你不利的舆论,闹得人心惶惶,你自己想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姜秋很失望,还以为姜父的偏心眼治好了,没想到他考虑的还是公司与自家的脸面。
姜杭又吭哧吭哧地说:“把他留在家里,总不能老盯着他吧,他要是发病连王阿姨都拦不住他……医生可是说了,以后他还会发病,难道再请一个保姆?可是就算请了,也是治标不治本,想要他病好,好像是需要家人的……咳咳,关爱……”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实在是别扭,实在是不情不愿。
“我供他吃,供他穿,还给供他上学,这还不算关爱?!”姜父的脸拉得老长,语气里也有很多不满,“老二都是被惯坏的,没受过什么苦就成天唉声叹气想不开,这么娇气!”
姜秋:“……”抑郁症跟受没受过苦可没什么必然联系,再说了,□□上的痛苦和j-i,ng神上的痛苦又不能划等号。
姜父是典型的老辈人思维,像个封建大家长一样,从不允许有人违背自己的意见,要不是这回‘姜秋’发病的情况很严重,他也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给原主带来多大的伤害。
而且现在他也没意识到,还把问题归结在原主身上,觉得他“太娇气”“吃不了苦”。
姜杭到底是接受新式教育长大的,比姜父要更了解抑郁症,他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爸,其实我也拉不下脸去关心二弟,我从小就受你影响,觉得弟弟是个坏孩子,不懂事的时候是真的讨厌过他的。现在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你迁怒了他,我看到他是又愧疚又尴尬,还有点膈应……我是想着,如果不能把他送进疗养院治病,那最起码也别老是骂他了,他要是惹您不快,当做没看见吧。”
姜父叹了一声:“本来公司的事就忙,他还要给我添乱!”
但也没再说什么,姜父默许了姜杭的提议,舍不下面子去关心姜秋,于是只能控制脾气不对他发火,把姜秋当成空气。
姜秋听完只觉得好笑,这一家人对他算不上有恶意,但他们作为亲人却是很失败的,姜父和姜杭加起来还不如一个保姆对他好。
但凡这两个人能放下一点自尊心,原主何至于被逼成那样?
姜杭还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姜父却始终不愿意开口承认。
姜秋本来是想趁两人不注意解开自己手上的束缚,不过他从这些对话来判断,觉得原主这次发病来势汹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占据身体的主导权,于是干脆保持这别扭的姿势躺在床上,等到梦境结束。
梦境结束时,就是原主再次失控的时候。
这段时间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