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接过:“那就有劳苏大人了。”
把信封拿起仔细看了看,信封上写着洁笙亲启,是裴老夫人的名字。
“今日夜已经深了,也不便请苏大人进去坐坐,若是无事,请回吧。”不想同苏祁多说什么。
苏祁鲜少有些迟疑,没有立刻转身离去,而是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回身到马车上。
这封信,原本可以让别人送过来,甚至可以明天上朝的时候给她,可不知为何他就想着今天夜里自己走一趟。
走到西宅门口,李嬷嬷又在等着,她冷笑道:“李嬷嬷,怎么,裴老夫人还要让我过去吗?”
李嬷嬷听到她对老夫人的称呼,眼皮跳了跳,惶恐的说:“夫人让奴婢过来给公子擦药。”
“进来吧。”她的脾气在宫里,早已经磨的差不多了,但并不代表她没脾气。她从前只是很少表露出来而已。
潮落、阿辞、云儿、还有承欢、喜儿西宅伺候的人都在门口候着,他们看到她的样子,眼中都透着一股关切。
“公子,没事吧?”潮落轻声询问,她摇了摇头。
李嬷嬷跟着她进了房里,她当着她的面把衣服褪下,把围着的白布拿下来。
背上的伤痕很明显的一条,已经有些青紫了。她顺手把信封放在床边,安安静静的趴着,也没有说话。
李嬷嬷从青色瓷瓶里挑了一坨白色的药膏,轻轻的抹到她的伤口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皮肤战栗了一下。
“公子,夫人也有夫人的难处……”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也就沉默了,只余下指尖抹药的动作还在继续。
等抹的差不多了,起身准备走了,她才开口:“旁边的那封信,你也一并带过去吧,父亲从边疆寄回来的。”
李嬷嬷愣了愣,表情有些缓和道:“是。”
夜里趴在床上,真的每天都像做梦一样,她好像已经习惯别人唤她裴大人了,每日站在朝堂上,看着父皇,总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到底为何要经历这些,没人告诉她,其实她仔细想想,裴老夫人做的在理,她只是怕万一身份败露,裴府满门,定是无一幸免,而罪名最大的,便是裴老夫人这个始作俑者。
所以裴老夫人才会一听到她去花楼情绪就有些失控,担惊受怕这么多年,神经定然日日紧绷,不容许出一点差池。
第26章 盐业
早晨起来的时候,云儿把官服拿进来:“公子身上着了伤,不便自行更衣,不如让奴婢为公子更衣吧?”
“不必,放下吧。”
云儿有些尴尬的把官服放在凳子上,退了出去。
她伸手摸了摸背后,好像用完药好一些,但是还是有些痛。
到宫门口的时候,往里头走,魏容从旁边走近,他右边脖子上带着一条血条,算不上大,但是很显眼。
她随口问了一句:“你脖子怎么了?”
“别提了,昨儿回去,就被我爹逮着了,拿着鞭子追着满院子跑,脖子下是被茶盏摔出来的碎片划的,所幸不是弄在脸上。”说着还摸了摸伤口。
她伸手默默拍了拍魏容的肩膀,果然是“兄弟”,待的久了,连被打的日子都一样。
苏祁刚要踏进偏殿,看到远处裴清越和魏容两个人在说话,想到昨日在将军府门口,裴清越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抖了抖官袍,往里头走去。
她刚到偏殿。
就瞧见偏殿里,三皇子赵则白和八皇子赵则亦也在,忽然想起来许睿跟她说的,前几日渔阳发生了一件大案。
渔阳郡昌平县县令的儿子,强抢民女,后来那个姑娘投了湖,死状惨烈。
于是那姑娘家里人,就去了渔阳郡,想要报官,但是官官相护,夫妇俩连郡守的面都没见着。
于是日日在郡守府前喊冤,没想到竟然被人无缘无故打了一顿。不用想,肯定是县令干的,打人的人临走前还留了一叠银票,并且警告他们不许再报官。
本来这种事情也用不了朝廷出面,哪知道那姑娘的爹气不过,直接混到县令和郡守府里,往井水里投了毒,连着家丁奴婢,死了将近五百人。
皇上下旨,派了三皇子和八皇子彻查此案,并把相关人等押送进京,现下想必是来复命的。
不过说来还真是唏嘘,县令和郡守府里死了那么多人,唯独县令的儿子当日在赌场里,逃过了一劫。
她上前同两位皇子行过礼,便坐在一旁听他们说闲话,每回偏殿里,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事,一群大臣,叽叽喳喳的,一早晨就把京都里近几日发生的事说的差不多了。
苏祁见她端正的坐着,大约能猜的出昨日应该是被打了,还是打在背上。不然,她应该会靠在椅子上。
崔闻也时不时的看一眼裴清越,他知道昨日她同魏容去了觅欢阁,不过,他倒是奇怪,不知道裴清越是个姑娘还好,可现在已经知道她是个姑娘还去花楼,就觉得哪哪都不妥。
上朝时,皇上坐在龙椅上,问了一句:“则白,渔阳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三皇子赵则白道:“回父皇,相干人等,已经押送至廷尉狱,渔阳郡暂时由郡丞掌管,监御史同郡尉全部革职,新委任之人,还请父皇定夺?”
“嗯。”皇上这一声算是应了。
她正缩着脖子,想着待会去哪找个没人地方打个盹,突然就听到有人喊裴清越的名字。
“清越,你觉得这渔阳郡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