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越感觉写字时下笔的力度比普通人大一些,偏偏就是这力度,赵y-in曼难掌控。
若是过于用力,总是会透过纸,可若是稍轻,会不够。
赵y-in曼写了好久。
“公子,魏大人来了。”阿辞在门口道。
赵y-in曼手里的笔一顿,魏大人,到底是魏容还是魏景,想来跟今早说的魏大人应是同一位。
魏容下了朝,被皇上叫到宣明殿商议思贤公主的丧仪,今早见到了七皇子,应是连夜从九江赶回来的。
赵则宇身上的衣服昨夜已经s-hi透了,还未来得及换,已经自然干了,皱巴巴的,与平时意气风发的七皇子判若两人。
他匆匆赶到灵堂里,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白。
看到赵y-in曼的牌位,他顿了顿,慢慢走到棺椁前。
灵堂前跪了一地穿着丧服哭丧的人,他们看着赵则宇进来。
他昨夜接到y-in曼薨了的消息,他不信,明明临走前,赵y-in曼还是好好的,回来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棺椁还未盖,赵y-in曼已经上过妆了,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不过是睡着了。
“妹妹!妹妹!”赵则宇轻轻喊,怕惊着她一般,声音已是有些颤抖。
他从怀里慢慢摸出一块包着东西的手帕,然后打开,是几颗已经有些化了的糖葫芦。
“皇兄给你带了糖葫芦,皇兄答应过你的……”说到这声音顿住,人已经轻轻颤抖起来,声音里尽是绝望。
阮暮言跪在离棺椁最近的地方,他看到赵则宇的眼泪掉下来。
突然赵则宇转身,揪着阮暮言的领口,满眼通红还有余泪,咬着牙质问道:“临走前,我让你照顾好我妹妹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阮暮言亦是红着眼睛,不卑不亢的答到:“世事无常,请皇兄节哀!”
赵则宇松开阮暮言,眼角流下一滴泪,笑着说:“好,好一个节哀!”说完便跪在棺椁旁,失声痛哭。
赵y-in曼打开门,旁边站着一个拿着佩剑,面无表情的人,看上去高高瘦瘦,清俊的很,倒不像个习武之人。
看到赵y-in曼出来,拿着剑做了一个揖道:“公子。”
赵y-in曼见过他,他是跟在裴清越身旁的随侍,叫潮落。
她匆匆点了点头,阿辞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裴清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出声提醒到:“公子,魏大人还在前厅候着呢。”
赵y-in曼回过神,转身跟着阿辞离开,潮落跟在身后。
魏容坐在厅子里正喝茶。
裴清越进来的时候,他掩茶的动作都顿了顿,昨日里还是躺在床上,像个将死之人一般,现如今,看上去倒是生龙活虎。
赵y-in曼进到厅子里,方才看到是魏容,显然是刚从朝堂出来,绯色的官服外头罩着一件白色的丧服。想来,应该是她的丧仪。
魏容起身:“清越。”
“魏大人,你来可是有什么事?”赵y-in曼问道。
魏容表情凝滞了一下,裴清越有些奇怪,他从前私底下都叫他魏容,为何今日……?
赵y-in曼未发觉有何不妥。
魏容说到:“昨日见你病的厉害,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方才胡太医来瞧过了,无大碍了。”赵y-in曼回到。
“魏大人可是刚从宫中出来?”
“是。”
“父……皇上和皇后可否还好?”赵y-in曼问道。
“听闻皇后昨日晕厥,今日方才转醒,大抵是过于悲痛。”
赵y-in曼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父皇,母后,此后,再也不能叫了。
“对了,今日,七皇子从九江回宫了。”
“什么!”赵y-in曼惊的拍了一下桌子。
魏容被她吓了一跳。
“你是说……七皇子回宫了?”
“是啊,毕竟是亲兄妹,回宫也是应该的吧。”
皇兄连夜回宫了,九江离京都骑快马也得半日,看来应得了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
赵y-in曼眼中的复杂神色,魏容看到了,不过仅一眼,赵y-in曼很快敛了神色。
魏容接着道:“若是你无碍,那我明日便禀明圣上,让御史台的人将公文送来,慢慢接手。”
赵y-in曼吓的咳嗽了两声,什……么!这么快就要让她接手,她还什么都不清楚呢,虽说生前也看阮暮言处理过,但也仅仅知道流程。
若真是要接手,怕还是嫩了些。
阿辞连忙上前给裴清越抚背。
赵y-in曼顺势说到:“是不是太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