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之,皆是一阵战栗:原以为此不过是南北二相间一场意气之争,纵然败者也不过伤些颜面罢了,怎就至这你生我死的境地?!
实则述律綦此言,乃是真假参半:权倾朝野,必惹人主猜忌不假,只是他乃今上亲舅,又有匡扶之功,若是存些自知,本当渐敛锋芒、守己安分,哪怕暂为韬光养晦,当下权位自可保全。只叹他叱咤半世,烜赫朝堂,呼风唤雨已成常态,如今岂还知谦恭为何物?因是如何甘心退却?
乞谅沉吟一阵,似有所悟,缓缓道:“相公所虑深远,果非吾辈所能及!此事,面上虽是南相与相公争,实则却是今上忌惮相公,欲借南相之手夺相公大权!”
众人闻之脸色各异,多是将信将疑。
乞谅见状,又刻意高声道:“吾等随相公东征西战、出生入死多年,方有今日之安逸,岂能白白坐失?且说相公若失势,吾等的富贵便也到头了!此,难道便是吾等舍生忘死、为国征战所应得的回报么?”
众人闻之,纷纷摇头叹息。
静默了一阵,不知何人道:“吾等自不甘心落入那般境地!愿以相公马首是瞻,相公便与吾等指条明路罢!”此言一出,即得满堂附和。
时机已至,述律綦心中一阵快慰,却又喝止众人,道:“尔等这是要陷老夫于不义!”
众人忙告罪,又惊了一番苦口相劝,北相终是道出后计,惟有一字:战!且是逼南朝先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