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不给它饭吃才有鬼咧。”努努一爪子按林以雄手背上,吓得林以雄电光石火地向后一躲,“顿顿好鱼好r_ou_的,我看你养它比养个闺女还上点儿心,你怎么不想着给你老子我买个什么……猫狗专用的沐浴液啊?”林以雄近几年稍微有些老花,得把手边的塑料瓶拿远外加眯着眼,才看得清标签上的铅字。
“什么东西?”李鸢一挑眉,差点儿没笑出来。
“ 沐浴液沐浴液!没说猫狗!”
李鸢挤了两泵揉在努努头上,搓出了细腻的沫子,糊了它白花花一脸,“后天去里上比赛,三天吧,您在家盯着它点儿,别让它乱跑也别让它乱吃,一天最多一个罐头,分两次吃。”
“你们班就你啊?”林以雄揩掉猫须上的沫子,呼噜着努努滚圆的肚子,“去年你那个什么vex发的文化衫我记得还是个荧光绿的还挺好看,今年发个屎黄的,哎哟那颜色丑的我都不忍看,我还指望着以后出门散个步买个菜什么的套套呢。”
“那本来就不是让你出门穿的,莲蓬头递我一下。”李鸢撑在水池子边上,朝林以雄脚边一指,锁着努努的猫喉不让它上下乱窜,“今年人多,大卫放血了,想去现场助阵的都可以参加,他包了车宿,是他们家蜀月楼赞助给学校的大巴车。”
“哦,合着闹半天不是比赛是个春游啊?”林以雄试了试水温,递过去,“我说你们班儿这物理老师派头够大的啊,我的乖乖家大业大的,甘心到你们学校当个小破高中老师?一个月就拿那么大几千的死工资,他咋想的?”
“信仰?”李鸢也不知道卫一筌咋想的,“也许打小就有个园丁梦。”
“都谁啊,凯风那小子跟着去?全你们班儿的?”高二二和李鸢玩儿的好的,林以雄就记住了个游凯风。因为胖子的形象特征立体鲜明,占得脑容的也大,分外好认,“人多也好,路上照应着我也放心。”
“除了他还一堆呢,说了您也不认识。”
李鸢拿着花洒瞄准努努,故意呲水呲了它满头满脸,呲得它水池子乱跳。
里上之行,自打卫一筌宣布应学校号召,所有准高三生可自愿共同前往,且负责食宿的那一刹起,味儿就已经全变了,机器人全国比赛什么好吃么?卧槽不管不管,玩儿爽了再说!鹭高一来,是考虑到即将高三,高压重担兜头袭来,适当调节情绪的集体活动极有必要;二来,里上市教育资源丰沃,名校云集,人才济济,去到这样的地方近距离感受其明理笃学、立德树人的学术氛围,不失为是一剂好j-i血——看到没?最后一年努努力,你也是他们中间的一份子。
卫一筌家里是标标准准的资产阶级,恣睢随心不缺钱花,因而也不是那中太看重细枝末节,锱铢必较的老迂腐,既开了口,就不管学生是把它当比赛还是当春游,自愿想去,都一并带上,无非是向上头领导申请多批量车多开几间房,真要说不批,再自己掏呗,也没几个钱。
出发那天,应六点十分准时在校门口正大门集合的要求,李鸢彭小满起了个大早,拦了辆交班回家的小出租,顶着淡淡发蓝的未明天色提前到了鹭高,蹲在晚桥头,一人肩上背了个鼓囊囊,一人啃着俩滚烫的灌汤包。校门口有只不知打哪儿来的,通体雪白的鼻头俏红的中华田园狗,瘦的形销骨立,夹着尾巴凄凄地盯着二人。
彭小满吃r_ou_包子不爱吃馅儿,便把俩皮里包着的大r_ou_丸子全抠出来喂了,又怕不够,转身去小摊上买了两根烤肠来喂。这狗子深渊巨胃,一气儿猛吃了个j-i,ng光还是不走,继续瞪着它那对儿乌溜溜水光光的眼,李鸢没辙,走过去把自己的包子馅也抠了喂了,顺手拆了袋包里装着的鲜牛n_ai。
彭小满其实一开始是不打算跟着去的。他是那种一放假就老泥一摊闷在家里混吃等死的小废物,外出旅游什么的,一听就脑仁子疼,向来和他是八竿子打不着。再者,班里熟起来的也就那几个,集体活动,一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搞不好还分到睡一张床,他还是觉得忒别扭,觉得隔着什么。
卫一筌那天在讲台上等着名单报上,可学生们一下子都还抹不开脸,心里倒是蠢蠢欲动,嘴上谁也不好意思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静默一片,愣是没人当出头鸟。属陆清远游凯风那俩不要老脸的二傻子最不矜持,伸长着脖子,悄悄把玩得好的那几个,挨个儿问了个遍。
老缑!老缑!游凯风朝缑钟齐背后丢橡皮,哎去不去去不去?我靠上次四月份咱们班儿去参观蛋糕厂你就没去,这次不就以后就没机会了啊,谁知道你一学霸考到哪天南海北的地方去啊,聚一次容易么还不花钱。缑钟齐听了怂恿,笑笑比了个ok,那行吧,我回去跟我爸说一下。
杵杵你同桌!游凯风再问周以庆,你也去吧?你肯定去!你想李鸢比赛苏起能不去跟着看么?她要去,你俩姐妹同心的你肯定也去,对吧?周以庆就等着人打头阵呢,啪嗒打了个响指,也比了个ok,行,你先上我就上,必须的!
陆清远在后头拿胳膊戳戳苏起,哎,你男神比赛你肯定去吧? 没成想苏起倒挺抱歉地冲他摇摇头,不太行了可能,n_ain_ai前段时间生病了,我和妹妹暑假应该要在医院轮流着照顾她,所以应该没时间了。啊?陆清远喜怒哀乐全然摆在脸上,听她不去,登时垮脸,卧槽那我也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