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岚将早饭放在桌上,起身准备出去,忽听得有人火急火燎赶来,白福额头上冒出细汗,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水,及至看到卫岚站在那里,又悻悻将茶水放下。
“怎么了?”白雪鹤没有责备,继续将茶水递去,白福喝了一口,眼神闪烁着望着卫岚,白雪鹤笑道:“你说吧,卫大人都不认识了么?”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荀落荀公子。”白福擦擦汗,脸上露出憨厚笑容,“老爷,他没事了,皇上让他继续回塞外。”
卫岚皱眉,似乎没想到白雪鹤派人打听这个,白雪鹤却不同以往的热切问:“皇上怎么说?”
“外面都传,皇上爱惜将才,所以不治荀公子的罪。”白福又压低声音,“听说许将军这次败仗还受了伤,是荀公子拼死救回了边城,看来皇上也是……”
“行了,你下去。”白雪鹤怕他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急忙挥手让他下去,卫岚凑来挑眉问:“你还敢和他私下见面?”
“我可没和他私下见面。”白雪鹤赶忙摇摇头,手指着天花板,接着不明所以的笑道:“你也听到了,这都是皇上的旨意。”
卫岚刚想再说什么,白雪鹤已带着几分嘲讽看他,“想不通也别问了,有人马上来。”
白雪鹤话音未落,已有人自门外走近,穿的是官府的服制,恭敬的请白雪鹤同卫岚一起过去。
虽然知道是兰梓清吩咐,但白雪鹤这次走的很快,兰梓清站在大堂上,而堂下跪着的,正是那日在酒楼遇到的小贩。
“你给我的东西是真的吗?”兰梓清面色有些青白,望着手中那几页薄薄的纸。
“这小的怎么造假,街坊四邻,都知道小的不会写字。”小贩无辜抬头,言之凿凿,“小的不会写字,所以家信托阮金写了一次,这种事情小的怎么敢骗人,大人可以去求证,我老家人有没有收的到。”
兰梓清不知道他敢不敢骗人,可白纸黑字,一切都十分清楚。
那是小贩写给老家妻子的,全是些j-i毛蒜皮的小事,其中提到了卖掉家中养的j-i鸭,不要去隔壁那个有些坑的许家湾集市。
阮金虽然识字,字却看着十分潦草,那个“许”字的偏旁没有点,只有一个竖勾而已。
如果阮金临终前想写的字是“许”,那他要指认的人应该就是许家,与威武大将军许宴有着极大干系的许家。
兰梓清低头,目光灼灼的望着白雪鹤,白雪鹤却微笑转身,拉拉卫岚的衣袖出了官衙。
“现在咱们可以回京,也可以给许高安个罪名了。”白雪鹤露出微笑,“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卫岚似乎没有想到,在原地呆滞了一阵。
“白雪鹤。”黑蛋小心翼翼从袖口里钻出来,声音极小极小的问:“我们是可以走了吗?”
“嗯。”白雪鹤点点头。
“那我好饿呀。”黑蛋很开心,心满意足着回答。
三日后白雪鹤回京,亲自动手将府里打扫干净,去市场拎了一条鱼回来放在案板上。
那鱼很是新鲜,在用来刷洗的瓷盆中活蹦乱跳,白雪鹤系了围裙又穿了件家常布衣,才颇有自信的一刀下去。
不料那鱼向外乱翻,尾巴猛的砸在盆上,足足ji-an了白雪鹤一身水,白雪鹤很没耐心的瞪着眼睛,把刀扔在一边。
黑蛋从屋外跑来,手里握着一袋子点心,边吃边将鞋子甩掉,白福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其他大包小包。
白雪鹤赶忙拾起刀子,假装开始刮鱼鳞。
“你要做饭呀!”黑蛋不可置信的盯着白雪鹤,斜着眼睛道:“你可是会把厨房烧掉的。”
“你说什么?”白雪鹤也不示弱,盯着地上的一双小胖脚,“你怎么不穿鞋子,都说你多少次了!”
“不穿鞋子又怎么啦!”黑蛋跑上前抱他的腰,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最后也顾不上什么做饭弄鱼,白福无奈,自己去收拾着刮了鱼鳞。
“你说遇滟去哪里了?”闹了一阵,白雪鹤忽然停手,“那天你说和她一起来,可咱们再没见过她。”
“她确实是来了!”黑蛋紧张的憋红小脸,过了一会儿又沮丧道:“但她确实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以为那个卫岚要欺负你,所以让她和白团团先走,结果就没碰到了……”
白雪鹤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黑蛋会如此沮丧,他连忙用手揉了揉小孩头发,故作深沉道:“人和人不可能老在一起的。”
“那你呢?”黑蛋抬起头,“咱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肯定呀。”白雪鹤点头,此时烧好的鱼正被送上来,白福是北方人,口味偏重,那烧鱼看着浓油赤酱,很是美味。
白雪鹤也给白福让了个位子,只是一人喝酒一人喝水,就当他们准备动筷子时,门前突然响起扣门声。
白雪鹤感到有些不妙,起身开门,进来的人身穿飞鱼服,腰间配着细刀,却不是他们都熟悉的卫岚。
“白大人。”徐林年轻的面孔上没有什么表情,“奉旨意请您进宫。”
“那烦请大人稍等。”白雪鹤不再是正三品官,急忙换了齐整衣服同徐林前去。
白雪鹤经常进宫,对皇宫大内也十分熟悉,可这次徐林引他走的,却是条完全不同的道。
天气渐渐变冷,秋风裹挟着落叶飞过,白雪鹤冻得有些驼背,进而将两只手揣在一处。
“徐大人,这是哪里?”白雪鹤很恭敬的问,“下官觉得,这不像是去御书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