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林决无声地说。
严珂扛着赵雪寒一回到屋,就立即将他塞到了被子里,然后又把自己做的暖炉给他塞了进去。
赵雪寒扒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严珂。严珂也看着赵雪寒,目光中露出些许忧虑之情。
赵雪寒心跳了跳。严珂虽然表情不多,但赵雪寒现在似乎能够通过他的眼神来分辨出他的心情了。
是因为一同待的时间久了吗?赵雪寒想,还是因为我本来就是狗,擅长猜主人心情呢?
“不要听林决的。”严珂叹了一口气,在赵雪寒床边缓缓地坐下,将他的被角掖好,“你c-h-a手,只能让自己陷入危险。”
赵雪寒默默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说:“但林决说的也对,我现在是魔尊,什么都不做未免有些奇怪。”
“不奇怪。”严珂强硬地说,“你什么都不要管。”
赵雪寒用手指攥住被边,他突然想起严珂在镇边树林中责怪自己的情形。若是严珂的话,他肯定也是既不想让赵雪寒的身体受伤,也不想失去体内的这枚魂魄吧。
即使这魂魄是条狗,那也应该是严珂非常重视的伙伴。自己更应当好好珍惜这身体与魂魄,毕竟是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又说,“但你那么强,又一直在我身旁待着。我偶尔耍一下帅,行使一下正义,也是不会有事的吧?”
严珂的眼角微微地弯了下来,“你是魔尊,又有何正义可言。”他拍了拍赵雪寒的脑袋,站起身,“我不可能每次都给你断后的。”
赵雪寒在被子里闷闷地笑了一下,看严珂起身往桌前走,自已也微微撑起身子。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睡吗?”他问,“晚上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冷吗?”
“不冷。”严珂转头,不去看他的眼,“我习惯了。你快睡。”
赵雪寒钻回被子里,盖住了嘴巴。他闭上眼,那更夫在地上摊成一片的情景又在眼睑底下浮了出来,令赵雪寒不禁咬住了嘴唇。
“你看到……刚才街道上发生的事没有?”他微微睁开眼睛,小声问严珂。
严珂没有说话。他坐在桌旁,月光在他的侧脸上钩出了一个亮边。
他没有否认。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赵雪寒问。
严珂沉默,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床边蹲下。
赵雪寒的眼睛突然直接对上了严珂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心脏开始哐哐地在胸膛里胡乱砸了起来。
“我不知道。”严珂低声说,他伸出手,轻轻盖上了赵雪寒的眼睛。
“你不要想这件事了。”一片黑暗中,赵雪寒听到严珂的声音,又轻又温柔,“这里有那么多仙人修士在,不会有事的。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在这里好好待几天,去看几场戏,买喜欢的点心吃,如果想去看那几个门派的讲坛的话,也可以去。”
“但是我……”赵雪寒想说话,严珂却打断了他。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他低声说。
赵雪寒只感到仿佛一块石头噎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用手悄悄按住胸膛,一股莫名的难过之情从心口涌出,却被这石头堵在了身体中,无法发泄。
严珂缓缓移开了手,他依然注视着赵雪寒,眼眸中的神异常平静,然而那浅浅的蓝色下,却似乎盖着无尽的悲伤。
他站起身,转过头。
“快睡吧。”严珂说。
第27章 挑衅
之后几日颇为平静,赵雪寒就照严珂说的,再也没想林决的事。林决也没找赵雪寒的麻烦,他似乎天天黏着文天冬,没空去搭理赵雪寒了。
在看过更夫的尸体后,赵雪寒心中就对这城里的人怀了个疙瘩。他不敢随便去街上吃东西看戏,每天便往仙人开讲坛的地方钻。一是仙人多少能给他带来点安全感,二是赵雪寒也的确想学一些东西,不想一直这样,什么都不会地跟在严珂身边。
严珂并不喜欢赵雪寒去那种地方,刚开始还拦着,看赵雪寒不高兴就给他塞东西吃。这办法不管用后,实在拦不住,再加上没出事,他也就不管了。并且严珂似乎有其他事情要做,一般赵雪寒出门时,他也并不常会跟着。
这天赵雪寒又去讲坛听课。清霄派的确是三派中实力最强,气势最大的。他们的讲坛一般都设立与闹市之中,开设的频率最高,参观学习的人也最多。赵雪寒虽第一次被清霄派的修士呛了一会,但仍最常去他们的讲坛围观。
但讲坛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只有修士在台上絮叨,也没人上前争论。清霄派似乎认为这城里的人大多资质不足,在赵雪寒去看的几天中,并没有人被收为弟子。修士讲经赵雪寒也是偶尔能明白些,但大半部分听不懂。向清霄派修士咨询,他们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赵雪寒还去过净明派的讲坛。他们的讲坛就要寒酸很多,在一个小茶馆的门口开设,全部修士加起来只有十来个人,甚至掌门都在台上坐镇。
赵雪寒向围观群众询问过净明派为何如此萧条。得到的答复是几十年前净明派掌门飞升失败,命陨于山顶,震惊了各大门派。随后净明派众多仙人又与元成派一同在望断谷被文天冬屠戮,元气大伤,才落得今天这个惨淡情形。
但净明派的修士人倒是和善,赵雪寒询问关于修行的事时,全部一一耐心解答,就是解答途中出了意外:清霄派修士跑出来挑衅,将台上一名净明派修士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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