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哲和自家猫有限的相处时间内,大福一直视他的床如洪水猛兽,那个敬而远之的态度,让孟哲一度怀疑他身子底下睡的到底是软乎乎的棉絮还是刀山火海,又或者他睡到一半,被子上会直接开出一个红莲地狱把魔尊吸下去。
他靠着床铺坐起来,把喵隔着被子放在膝盖上,点了点他的鼻子,惹得长萧打了一个小喷嚏,担心道。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你真的吓到了呀?”
长萧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轻轻跳了一小步,踩着孟哲的腹肌蹭到了被子沿,后腿扒拉扒拉把孟哲盖着小腹的被子踢下去,张开四肢一趴,柔软的小肚皮贴着他的腰腹,四仰八叉的摊开,把脑袋往胸上一放,蹭了蹭,无j-i,ng打采的喵了一声。
孟哲挠他下巴的手一顿。
对猫猫这种动物而言,腹部是绝对的禁区,因为抚摸这里会让他们觉着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进而恐慌,不熟的时候铲屎官如果这么做,百分百被挠。
孟哲的胸腹刚刚是一直在被子里的,温度绝对高于一般猫猫喜欢的温度,普通情况下,喵绝对不会拿腹部贴在这个地方。
他更担心了,轻柔的压了压塌下去的小耳朵,大福不是普通的趴,他的脑袋是用劲往孟哲的胸上怼,压的半边脸都挤在一起,表情郁郁,似乎真的是不安急了。
孟哲忍不住坐直了,两只手把他环抱起来,轻声问“怎么了嘛?这么害怕。”
长萧蹭着孟哲摇摇头,垂头丧气的喵了一声。
——不是害怕。
他垂下脑袋,有些郁郁的想“我是在想,明天我用长萧的身份来见你的时候,你会怎么对我呢?”
这虽然是个问句,其实长萧心中门儿清楚,虽然不知道孟哲为何对一只毫无长处的喵如此善待,但魔尊并非什么良善的好人,这点从黛眉等人对他的态度可见一斑,毕竟一个不大不小的失误,叫魔尊座下排名第一的魔女害怕成那样,魔尊的条律会有多严苛,简直不敢想象。
而长萧在魔尊眼中等同于私自逃跑,一个心思狠辣的人会如何处置恨之入骨的逃犯,答案太过明显。
孟哲对这些浑然不觉。
他还在j-i同鸭讲的胡乱安慰“没事没事啊,回头拜入了药王谷的话,我们定居下来呢,就顿顿小鱼干啦,不怕了呀。”
——魔尊这个长手长脚的霸气剑修,为了哄自家猫,疯狂往句子里加语气词,啊呜呃咦呜吁个没完没了,恨不得一咏三叹,或许长萧再撒两天娇,他就可以无师自通去考幼师资格证,熟练使用‘吃饭饭’‘吃果果’一类的幼儿教育常用叠词。
这一刻,长萧心中又忍不住存有一丝的希冀,他趴在孟哲暖烘烘的腹部,尝试用短短的手环住他,然而魔尊胸襟过于宽广,他平铺也只能够到二分之一,于是赌气一般往上蹭,一直蹭到了肩头。
——这下终于能够抱住脖子了。
孟哲用侧脸蹭蹭主子的头“怎么了嘛?”
长萧有那么意瞬间想问他“如果我告诉你,长萧就是大福的话,你会愿意用对大福的万分之一好对我吗?”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便自我否定,“魔尊想要养猫,天下比我好看的何其多,又何必喜欢一个非人非猫的牲畜呢?”
他垂下头,趴回去“还是不必说了,这样日后想起我,依旧是一品阁的首徒,总不会是什么装耻扮傻争宠的下流骗子。”
此时,孟哲正缓慢的顺着大福脊背的毛毛摸,不着边际的叨叨叨叨,力求安抚自家情绪低落的主子。
长萧一只耳朵贴在他的胸膛,魔尊心脏跳动的节奏平稳又清晰,手指的温度顺着脊背传来,整个环境都充斥着让喵通体舒泰的安宁柔软来。
但于此同时,理智又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背上这一只指腹布满剑茧的手的主人,是如何的生杀予夺,如何的重刑酷吏,让亲近的属下都战战兢兢,风声鹤唳。
——怎么会有一个人,把残酷和温柔如此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呢?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的想“我不管了,明天如何明天说,反正今天晚上我就要这样睡。”
见大福终于睡着了,孟哲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任由主子在他肚皮上睡的歪东倒西,其实经过铲屎官这些日子的j-i,ng心饲养,这只捡到的时候只有一点点大的崽崽已经有点重了,然而孟哲非但不嫌弃,反而有一种吾家有猫初长成的诡异成就感,十分心满意足。
唯一有些不好的地方就是喵喵刚好压在心脏的地方,让身披满级大号百毒不侵的孟哲居然梦到了鬼压床。
梦中的情景颇有些莫名其妙。
开始是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雾,雾的尽头有一座长桥,桥下水流平缓,看水的纹路,有少许模糊和重复,颇像国产页游的3d贴图。
孟哲昏昏乎乎的想“这是上哪个游戏?我黑五打折的时候买的吗?”
他抄起键盘摁f探索,只听桥上叮的一声,冒起了金光,他定睛一看只有一个老婆婆,拿着一个破碗,神神叨叨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颇像游戏里那种戳一下动一下,还只有一句台词的n。
孟哲走进一看,此老太头上有着网游的光标,写着孟婆 lv.100。
“这还是国风恐怖类游戏。”他想。
结果这个时候,他突然觉着头顶有点亮,抬头一看,自己头上也有个光标,写着孟哲 lv.1。
然后这个动作不晓得触发了哪个键,满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