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顾良又不能再杨夜面前表现得过于积极。
他还得继续垂头丧气,让杨夜以为自己不得不认命。
顾良揉了揉脸,觉得略有些难度。
但好在他扑克脸,也经常丧气惯了,倒是非常知道怎么扮演丧气的自己。
过了一会儿,顾良听到些动静,推开门,看到了雪仙姑和云仙姑。
顾良正好有事想问她们,当即走到了庭院里。
雪仙姑看到顾良,先跟他打了个招呼。
顾良招了招手,坐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再问:“你们从九重塔里出来了?看到尸体了吗?”
雪仙姑道:“看到了,他们还在里面。但我俩觉得那里面挺瘆得慌的,就出来透透气。”
顾良:“那你们方不方便坐下来聊一会儿?我很好奇,案发前一日的下午,也就是我被关押的那一下午,你们在喝酒吃花蜜?”
雪仙姑点点头,顾良又问:“按雪仙姑之前的说法,你是自己忍不住在酒后吃了花蜜,这才醉的?你是自己醉的,还是云仙姑刻意给你吃了带酒的花蜜,把你弄晕的呢?”
雪仙姑说:“我确实是自己吃的。但是……云仙姑啊——”
雪仙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云仙姑,“我觉得你也有点刻意诱导的意思。你特意带了一罐花蜜给我,说是新年新做的。在我喝了酒之后,你才夸这花蜜好吃,说厨子做了些改良,它比往年的花蜜都更好吃。”
顾良不由问云仙姑:“所以你有去盗过玉衡笔改写预言吗?第一次说时间线的时候,你声称自己没去过瀑布。但刚才我们集中讨论的时候,你又说其实你也看到过预言。”
顾良目光多了几分逼视,道:“你当时说过这样两句话。第一句是‘金首座在晚上8点45分看到预言后,去了我那里,跟我商量这件事’。”
“光听到这里,大家以为你知道关于邪徒弟当掌门的预言,是从金那里听到的。”
“但后面,你还说了第二句话——‘我一边在附近晃悠,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办。璇玑石上的预言,我也看到了的’。”
“我猜,你本来还是想继续隐瞒自己去过璇玑石那边的事情,把知道预言的事情,全部推给金首座。但你不小心说漏嘴了,说你‘看到了’。”
顾良停顿片刻,问她:“因此,你其实是去过璇玑石那里的,对吗?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案发前一日,我确实是有意引导雪仙姑喝了酒后,让她没忍住尝了一口花蜜。看她果然醉倒后,我就进了楼上,试图找到玉衡笔。可是我没改写过预言。”
云仙姑道,“很奇怪的是,我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玉衡笔。我不知道是谁把它放在石潭里的石头下的。”
顾良问:“能说下具体的时间吗?”
云仙姑想了想:“大约下午3点吧,雪醉了。我去楼里到处翻了2个小时左右,什么都没找到。因为雪仙姑吃的花蜜不多,我怕她随时会醒。所以我赶紧把我翻乱的东西搬回原位,就走了。至于预言……”
“邪徒弟会当下一任掌门的预言,我比所有人都要提前一天看到。”
这个答案,倒有点出乎顾良的意料了。“所以,你比木首座还要更早?”
云仙姑点头:“对,所以我其实是最早看到预言的。”
第121章 璇玑(16)
说完这话,看到顾良的表情,云仙姑忍不住道:“侦探,你不会还怀疑我是凶手吧?杀土首座的真凶一定就是邪徒弟了。”
顾良没说什么,云仙姑眉头皱起来,道:“好,我跟你好好说说我的故事。我前一天就看到了那预言,但我并没有动手。”
“就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不j-i,ng通术法,我是打不过邪徒弟的。而让金首座出手,又会暴露他的身份。所以,我如果要杀邪,我只会慢慢布阵,就如我用几个石头、盆栽花草,不动声色地害土首座一样。”
“再说,我盗玉衡笔,就是为了篡改预言。在我知道预言能够被篡改的情况下,我又跟雪仙姑关系不错,所以从她那里盗玉衡笔、改预言,才是上上策。杀人是下下策,是万不得已情况之下的选择。我之前虽然在各首座那里悄悄布了阵,但只是后备计划。”
“但案发前一日,我没找到玉衡笔,它已经被人盗了,这才不得不选择杀人。”
“再来,我确实是看到了土首座杀邪徒弟,才明白自己不用杀邪,因此转而对土下手。因为我觉得他看到邪会当掌门后,两次要杀他,杀意很浓,所以他自己当掌门的yù_wàng就很强烈,我怕他先对我动手。”
“我真的没有撒谎。我现在已经承认我去盗取玉衡笔了。我的杀机,是在发现它被盗之后,才诞生的。”
“甚至是,本来我前一天看了预言,已经跟金首座通过气了。是因为我从九重塔盗取玉衡笔未果,离开回到我的住处,跟他见了一面,提出玉衡笔找不到的事。他担心有人先我一步将它盗走,这才在案发前一日的晚上8点45分,去了一趟璇玑石那里看预言。”
“我这个故事的逻辑,是很顺的。我是没有撒谎的。”
云仙姑为了让顾良相信他没说谎,把她整个行动的逻辑,都讲清楚了,确实是相对合理的。
顾良听完一遍,想到什么关键的,于是问云仙姑:“等等,所以说,金首座会在8点45分去看璇玑石,你是知道的?因为你跟他讲了玉衡笔被盗的事?”
云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