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杭一把拉下了蒙面的面罩,四目相对,她唇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是我,宋余杭,又见面了,林法医。”
时隔两个多月没见,再次相见竟是在这种地方,林厌看着她的笑容,黑暗中熠熠发亮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了命的原因,反倒并不觉得生疏。
尤其是现在这个姿势,不仅不生疏,还很亲、密。
她拿刀的手被人举高摁在了墙上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被宋余杭的胳膊卡着也挪动不了分毫,两个人脚尖对脚尖,肚皮贴肚皮,她说话就像是在她的脸上挠痒痒。
林厌咬牙切齿:“你没死啊?”
宋余杭倒也不生气:“不是你不让我死的吗?”
“我……”林厌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没被自己噎死。
宋余杭却又笑了笑,抓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一紧:“我很听话的。”
林厌吃痛,刀已经被人夺了过去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只要你不拿刀对着我,危险,没收了。”
“我……”林厌气得不行,挣扎起来就要推开她,却又被人捂住了嘴巴提起来往墙上一压。
宋余杭一只腿伸进了两个人的缝隙之间,她整个后背已经无缝衔接贴在了墙上,宋余杭则无缝衔接贴在了她身上。
“唔……”林厌拼命摇着头,想要挣脱桎梏,宋余杭抱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气密门下闪过几道纷乱的手电筒光线。
林厌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吧,今天晚上真的见鬼了?好不容易电来了听见这边有动静赶过来又什么都没有?”
隔着一道铁门,一个声音道。
另一个人连呸了三声:“呸呸呸,乌鸦嘴,这里面是什么地方,要真的有动静那还得了!”
“就是啊,黑灯瞎火的,肯定是你小子神经过敏,赶紧回去睡觉吧。”
几个人将信将疑,围着这气密门看了一圈,门锁都是完好的。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直起腰,摸了摸脑袋:“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可是我刚刚明明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来着啊。”
同行的同伴看一眼这黑漆漆的房间,顿时打了个寒噤:“你他妈的鬼片看多了吧?”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打算回去了。
林厌松一口气。
未等她彻底松懈下来,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又回来了:“不行,我还是得进去看一眼才放心。”
说着已经开始准备按气密门上的电子密码锁了。
听着近在咫尺的滴滴声,林厌出了一身白毛汗,她能感觉到宋余杭也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耳边是她沉重的呼吸声,热气轻轻拂过耳垂,剐蹭出了点不合时宜的轻痒,林厌被捂着嘴无法说话,唇齿间都是她掌心的味道。
有一些汗意,以及她身上的那种阳光晒过的气味。
林厌微微眯了眯眸子,宋余杭知道,她又要作怪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虎口一阵剧痛,她差点当着这几个警卫的面叫出声来。
林厌够狠的,下嘴毫不留情,全当磨牙了。
小狼崽子。
宋余杭脑海里蹦出这么个词来的时候,气密门被打开了。
几道手电筒光穿过缭绕的雾气径直投s,he了进来。
宋余杭瞬间绷紧了身子,她和林厌站在门后背光的y-in影里,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一步,一步……
她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两个人的呼吸心跳几乎维持在了同一个频率上。
很奇怪的,在这么紧张的瞬间她居然还有空分心去感受林厌舌尖轻轻扫过她虎口而带来的奇异感。
这种感觉太新奇了。
以至于向来冷静自持的人在刹那间额头的汗就滑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吞咽口水的动作太频繁了,宋余杭莫名有些嗓子眼发干。
那笼罩着她的浅淡花香愈发浓郁了,宋余杭几乎快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里。
那里有一块纱布深深刺痛了她的眼,要不是那些警卫还没走,她能当场把这块纱布揭下来一探究竟。
她在林厌身上的好奇心可见一斑。
宋余杭每逼近她一寸,林厌就咬得狠了一分,仿佛互相报复似地,谁也不放过谁。
门离她们越来越近,手电筒光也照在了地板上,一寸寸往前进着,直到投s,he在了她们身旁的墙壁上,只要再往下一分。
走廊上纷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你们在这干嘛呢?!大半夜的开什么停尸房的门,冷气都给我放跑了,赶紧关上!中控室电闸坏了不知道啊?还不赶紧给我修去!”
那一束光收走了,几个人点头哈腰地,又把气密门给关上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这就去,这就去。”
世界复又陷进了一片黑暗里,林厌松一口气,等彻底听不见脚步声时,她的舌尖已经品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有些脱力,咬肌发酸,率先撒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