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杭停了动作,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淌,手被林厌按着,互相牵制。
外面的路灯隐隐绰绰透进车厢里,她眼睁睁看着那滴水滑落进了她的领口里。
林厌下水的时候脱了外套,还穿着那件黑色贴身吊带和热裤。
纤细的腿圈着她的腰,这个打架姿势着实很不雅观。
两个人都泡过水,浑身s-hi漉漉的,某种隐秘的情绪在闷热的车厢里发酵升温。
隔着一层衣物都感受到了滚烫。
宋余杭的脸在烧,她不敢动,也舍不得眨眼错过此时此刻风情万种浑身写满了欲字的林厌。
林厌微微喘着气,死死盯着她,无意识仰头,那脖颈就又暴露在她的眼底了。
对了,脖颈。
她仿佛找到了长久以来关注她的核心。
衣袂摩擦间,这个时候林厌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在欲拒还迎:“你……你干什么?”
宋余杭按住她的手,轻轻撩开她耳边的发:“让我看看你的伤。”
“疯子、神经病……”林厌一激动起来又开始口不择言,宋余杭嫌她吵,索性捂住了她的嘴。
段城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躲雨,眼睁睁看着那车身开始晃动,一脸复杂,心疼地抱紧了孤单又脆弱的自己。
不多时,车门打开,宋余杭退了出来,撑着一把伞,见他还在淋雨,走过去也递了一把伞给段城。
段城细看她神情,虽然面色平静,但眉梢眼角分明透出了一丝餍足。
目睹了一切的小法医还心有余悸:“好……好了吗?”
他准备过去开车,宋余杭伸手又把人拦下了:“等下,林法医还在换衣服。”
“喔,好,好。”段城只好又蹲了回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从宋队关完禁闭出来之后对林法医就有一种莫名的占有和保护欲。
这个感觉让他狠狠吃了一惊,莫名打了个寒颤。
林厌从座椅上爬起来,一抹脖子把纸巾扔在地上:“妈的,狗变的吗?!”
***
回程的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一前一后坐着。
宋余杭不时回头看她,舔了舔嘴唇,似想说话又不好意思。
林厌则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半边脸陷入了y-in影里,唇角抿得死紧,向来吵闹的人今天罕见的安静。
等到了市局,她这个专案组组长甫一下车就忙得团团转,自然没机会再和林厌叙话。
林厌落在后面,脚尖一转去了值班室换衣服,把搭在肩头宋余杭的外套扒了下来扔在床上,对着镜子微微仰起了头。
上次用针管自残的疤已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个细小的针眼。
林厌用手抚摸着,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仿佛还能听见她哑着嗓子在自己耳边问:“还疼吗?”
疼?
那是什么东西。
她已经有好多年不曾感受到这种痛苦了,除了初南,不过那也不是疼,那是痛不欲生。
可是当她这么问自己的时候,心里就像绵绵藏了针,一下一下扎得她又酸又涩。
和她交往过的男男女女都只会问她:大不大?爽不爽?
问她疼不疼的,宋余杭是第一个。
林厌扯起唇角嗤笑了一下,看着镜中这张近乎完美的脸,心里想:林厌,你配吗?别祸害其他人了好吗?
你就是个畜生、垃圾、猪狗不如、y-in沟里的臭虫。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阳光下坦坦荡荡接受别人的示好和爱慕。
你不配。
她这么想着,微微阖上眼,似下定决心一般,喉结上下滚动着。
***
“车牌号查的怎么样了?”宋余杭甫一走进作训室,径直来到了视侦的面前。
“根据交管局兄弟们发过来的讯息,本市共有黑色桑塔纳一万多辆,尾号7和8的车主大约有四千多辆,我们正在逐一排查。”
破案有时候真的没有捷径,宋余杭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另一边的网安队员也在揉着眼睛查监控。
郑成睿把林厌捞上来的那部手机拆开了后盖,修着线路板,又和自己的手提电脑连在了一起,企图恢复着数据。
林厌收拾好自己之后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她没有想到的是方辛也在,整个刑侦队上上下下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林姐,你来看看这个是不是有点怪?”方辛让出了显微镜,面前放着一根试管。
“这是……”林厌戴上手套走了过去,拿起那根试管对着紫光灯照了照,又举起来看了看,在光线下反s,he出了深蓝的光芒。
“从吴威、范琳血液里提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