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杭说着,拿起了卧室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轻轻吹走上面的灰尘,照片上的一家四口笑得特别开心。
那时候的摄影技术只有黑白照,她仔细端详着这画面上的两男两女,男的应该是李斌,女的则是他的妻子,小点的是他的孩子们吧。
宋余杭准备把相框放下了,却突然觉得照片里的小男孩有点眼熟,叫了林厌的名字。
“你来看看这像谁?”
林厌闻声过来,拿起照片看了半晌,皱眉:“想不起来,你记错了吧。”
照片上的小男孩不过五六岁大,瘦瘦小小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很是清秀机灵,林厌印象里长的好看点的小男孩不都这个模样。
宋余杭摸了摸鼻子,被这漫天灰尘弄的喉咙有些发痒,遂放下。
“好吧。”
检查完两间卧室,就剩下厨房和卫生间了,农村的旱厕和猪圈连在一起,臭气熏天。
林厌有些泄气:“按理说他一个工作几十年的老法医,不应该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啊,不说工作记录什么的,连本日记都没有也太奇怪了。”
宋余杭沉吟了一下:“再找找吧,如果真照你所说,李斌是在装疯卖傻的话,即使有说不定也早就藏起来了。”
“就这么大点地方,能藏哪呢?”林厌转来转去,再找不到她们就只能去翻猪圈了。
宋余杭连房背后的柴堆都找了,一搬开枯枝,一条拇指粗的菜花蛇受惊,闪电般地窜了出来,她来不及闪躲,食指一痛,轻嘶了一声,手里的柴垛也落了地。
林厌听见动静跑过来,只看见咬伤人的动物拖着长长的花色尾巴窜进了田坎里。
她额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宋余杭退后了两步,被人一把扶稳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也许是疼的,宋余杭脸色有些白,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她的动作惊在了原地。
林厌使劲挤着她指侧的淤血,见渗出来的不多,张口就含了进去轻轻吮吸着。
酥痒瞬间从她舌尖扫过的地方爬上了脊椎。
隐隐作痛里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快感。
宋余杭喉头微动,一时忘了动作,愣愣看着她把淤血吸出来又吐在地上,反复几次,直到伤口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林厌松一口气,抬起头来,唇角还沾着点血渍,她皮肤白愈发衬得容颜惊艳。
宋余杭只觉得那一丝痒也窜进了她的心里,勾得她牵肠挂肚,四肢百骸里都像爬着蚂蚁,蠢蠢欲动。
“没事了,我们现在就下山,去打一支抗病毒血清……”林厌安慰她,话还未说完,对上她微暗的眼神,猛地一怔。
她太熟悉了,昨晚四目相对时她也是这样的表情,宋余杭尚未摸清楚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却已先有了欲。
林厌又急又气又恼,忍不住破口大骂:“宋余杭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还不赶紧……”
看她发火,宋余杭反倒低笑了一下,眉梢眼角都写着愉悦。
林厌在紧张她。
“你笑什么?!!!”林大小姐就差暴跳如雷了。
宋余杭一把把人揽进怀里,略带笑意的声音响在耳侧:“我笑你明明关心我也要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来,你的人生字典里是不是没有“坦诚”这两个字?”
看她站了这么久,又说了这么多话,还有力气抱她,林厌也回过味来了,那条蛇压根没毒!
她想明白了,顿时有些咬牙切齿:“你早知道那蛇没毒还让我……让我……”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身体本能让她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救宋余杭,等到回过神来才觉得脸皮发烫。
宋余杭捧起她的脸瞧着:“还说不关心我?让我滚,让我去死吗?”
她还记得昨天那茬呢,论记仇宋余杭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感受到那指尖又有往自己唇上凑的趋势,林厌皮笑r_ou_不笑,狠狠一脚就跺了下去,踩在她的鞋面上,还钻了钻。
宋余杭单脚跳开:“嘶……嘶……你……”
林厌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死性不改,把你那满脑子黄色废料都收一收!”
宋余杭一瘸一拐跟上:“不是……你听我说……我想到了会藏哪儿了……”
***
宋余杭戴着手套从土灶里掏炉灰,林厌拿了个簸箕接着,尘土漫天,她几乎快睁不开眼。
“咳咳……你好了没?”
“好了,好了。”宋余杭说着,一手撑在灶台旁边,伸长了胳膊掏到了最里面,眸中一亮,使劲扯出来了半本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的书。
“我看这房背后有柴,就在想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李斌不想被人找到的话,会不会已经毁了,就来厨房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
她说着,拂去笔记本上的灰,又拿袖子擦了擦。
笔记本封面是硬壳,里面的纸张却已经都被烧的差不多了。
林厌一页页翻着,大多数都是残缺不全,略有些失望地又递回给她。
“费了这么大劲找到了也没什么用了。”
宋余杭接过来继续翻:“皇天不负有心人。”
林厌的那个案子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她倒是敏感地看到了余新叶这三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