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城也把相机包取了下来在外面套了一层塑料袋,在瓢泼大雨里喊:“宋队,咱们还走吗?!”
宋余杭往上爬了几米,一抹脸上的雨水,找到了一个凸起山崖下的缓冲平台。
“不走了,过来避雨,等雨停。”
一行人挨个挤了进去,三女五男,四目相对都是落汤j-i,未免有些苦中作乐的好笑。
民警:“往常我们都是来解,今天也当了一回游客哈。”
“给,烟还能抽,没泡软。”一个刑警拿了一包烟出来挨个发着。
段城是这里面年龄最小的,轮到他的时候,那刑警又给收了回去:“你,你就算了吧,未成年。”
一阵哈哈大笑,那民警接过打火机把烟点上了,幽幽吐了一口烟圈:“我刚参加工作也才这么大,前半生都快过完了还在这个山旮旯里……”
……
外面雨势渐大,几个人闲闲聊着天,林厌抱膝坐在垭口边,也没接烟也不说话,搁往常她总是人群中的焦点,最闹腾的那个。
宋余杭知道,李斌死了,她的线索就断了,她心里难受,闹腾不起来,但她不说。
她往过去挪了挪,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冷不冷?”
“不。”林厌说着,把外套扯下来,往外坐了一点。
雨水顺着树木往下滴,宋余杭又把人揽了回来。
她们已经离大部队有点远了,林厌挣扎,压低了声音道:“宋余杭,你究竟想干嘛?”
宋余杭把外套又给她披上了:“关心你,你不要老是拒绝我的好意。”
“我、不、需、要。”林厌一字一句道。
宋余杭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在看她们,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口是心非。”
这动作太过亲昵了,让林厌脸上一烧,愈发不自在了。
所幸,有人替她解了围。
“宋队还没结婚吧?”基层民警还是对市上的女领导有些好奇的。
宋余杭又坐了回去:“没。”
那人笑了:“我猜就是这样,结了婚的,拖家带口的,还有几个愿意跑一线。”
“林法医呢?”
话题不知怎地,又转到了她这里来,一路上这个女法医虽然不怎么说话,但长相实在是无法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民警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武侠里常用的句子:冷美人。
岂料,林厌回过头来勾唇一笑,却又有一些明艳动人的味道。
“没啊,不过男朋友倒是有好几个呢,天天上赶着嘘寒问暖,一三五去他家,二四六换一家,挺烦的。”
她话音刚落,宋余杭用来扒拉泥土的树枝就“嘎吱”一声断在了手里。
民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呵呵……呵呵……林法医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他半天也没想出来。
段城却竖起了耳朵:“你们听,什么声音?”
众人屏息静气,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雨水砸在树枝上的噼里啪啦声。
他们缩在山坳里,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方辛有些胆战心惊的,她还是头一次荒野留宿。
“什……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见?”
她话音刚落,山野林间忽然响起了一阵嘹亮的狼嚎,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段城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听这种只在电视上和动物园里见过的动物嚎叫,j-i皮疙瘩都下来了。
随着这阵狼嚎,不远处的山林里也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林厌不动声色地摸上了自己腰间的机械棍。
宋余杭把她往身后拉了拉,子弹上膛,弓着身子走了出去:“我去看看。”
林厌拉了她一把没拉住,顿时又急又气:“宋余杭!”
宋余杭拿着手电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山林里。
其余人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雨越来越大了,林厌站在拗口,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攥紧了手中的机械棍,紧紧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林间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那束手电筒光晃来晃去,大约隔了有几十米,树木掩映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恍惚中听见她说了句什么,尔后手电筒光猛地灭掉了。
林厌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宋余杭!”她提高了声音喊。
宋余杭被雨水和树枝砸了个劈头盖脸,一抹脸上的泥沙,手电筒光映出了上方她焦急的脸色。
她拿起石头砸了砸树,发出声音吸引她的注意:“我在这里,有个老乡也被困住了,去叫人来。”
林厌的手电筒往下一打,她怀里还抱着位七八十岁的老妪,牵着头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