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面那话则纯粹是在客套,毕竟人家也是一把手,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滚出去吧。
胡森吉拉了拉领带,只得咽下这口恶气,在冯建国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一坐下,冯建国就开始了,两手交握,目光祥和地看着他。
“前些年去省厅开会的时候还见过胡局,那时候还跟在赵厅后面负责部分禁毒的工作,如今依旧是风采照人啊,不似我,已经半截身子入土咯。”
胡森吉比他小那么几岁,刚升副局长不久,这是在摆前辈的谱了。
他差点一口老血没吐出来,心里暗骂:他妈的老狐狸,成j-i,ng了还。
“咳……”胡森吉手抵着唇轻咳一声:“说案情吧,等案子结了再陪您叙旧也不迟。”
冯建国一扬手:“小薛,继续。”
敌不动,我不动。
局长不动,属下自然也不敢动。
薛锐复又硬着头皮站上了讲台。
“昨夜我们捣毁了一处位于江城市郊的武装势力老巢,缴获了大量新型毒品,抓捕犯罪分子数十名,扣押涉案车辆五辆,另有二十一人死于和警方交火之中……”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言,他其实是有点紧张的,毕竟刚上任不久,但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以及台下冯建国暗含了希冀的目光。
薛锐深吸了一口气,逐渐侃侃而谈起来。
在他跟市局、省厅各位领导做汇报的同时,数辆警车开出了市局大门,风驰电掣掠过街道,径直开到了欢歌夜总会门口。
车门拉开,跳下了荷枪实弹的刑警直接破门而入,从里面抓出了数位涉案人员,有穿着侍者衣服的员工,有西装革履的社会j-i,ng英,还有部分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人,统统戴着手铐排着队押上了警车。
欢歌夜总会金碧辉煌的大门口被贴上了封条,正式关门歇业。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
“这咋啦?开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查封啦?”
“嗐,肯定是犯了事儿呗,看这动静,还是大事。”
“关的好,关的妙,早就听说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了。”
“嘘,小点声,能开在这里,开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背后……”
流言如风一般散播开来。
市局审讯室里,针对活下来匪徒的紧急审讯也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走廊里往来人员俱是脸色严肃,脚步匆匆。
薛锐把大致案情讲完后,整个作战会议室鸦雀无声。
尽管胡森吉来之前也有所耳闻,但当他看见那些画面的时候,还是咽了咽口水。
宋余杭冒死带回来的录像,成了揭露犯罪事实最直接的证据,也就是这份证据迫使整个江城市、乃至滨海省的公安警力全部动员了起来,大势所趋,谁也拦不住。
这份证据冯建国不仅抄送给了省厅,当然还有别人,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说。
老狐狸摩挲着手里的钢笔:“经过调查得知,毒贩七天后会和神秘买家进行一笔价值两个亿的交易,纵横中缅泰三国的大毒枭顶爷亦会参与。”
他话音刚落,胡森吉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到时候正是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最佳时机!就由我全权负责现场指挥……”
冯建国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胡局也看到了,毒贩组织严密,又有重火力,人数众多,单凭特、刑以及缉毒的警力恐怕还是不够。”
“我会向上级申请调派武警作战部队参与战斗。”
老狐狸面色波澜不惊:“手续繁杂,恐怕一会半会无法办妥。”
“你……”胡森吉被噎了一下,心想:他妈的你个堂堂正厅级公安局长,调动自己辖区内的武警支队还不就是签个字的问题。
未等他再开口说话,一道沉稳的声音c-h-a了进来。
“事急从权,我已和公安部、武警部队的领导通过气,这个责任,我来负。”
众人纷纷起立:“赵厅。”
“赵厅。”
“赵厅。”
……
老人面上有岁月刻出来的风霜,须发皆白,领带却打得一丝不苟,内里是雪白的高级制式衬衫,藏蓝色的警服上一丁点儿灰尘也无,肩章上缀着一枚银色橄榄枝绕了半周国徽。由省厅几个高级警官簇拥着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主位上。
冯建国微微低头让开了位置。
他坐下去,双手交握,抿紧了唇角,看着这一屋子人,郑重宣布。
“从现在起,7.15案,已由公安部挂牌督办,省厅直属,其余各兄弟单位全力以赴协助省禁毒局破案,务必一举击溃犯罪团伙,还我国西南边境平安!”
***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逃亡,高速公路、机场、火车站、客运站都设了卡,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还在江城市内。
这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顶爷一行人来到了滨海码头附近,有人接到了他们,藏进了渔村里。